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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驗中國傳統(tǒng)文化寫實記錄集合篇一
所謂生死觀,顧名思義,主要指對于生與死的基本看法,其中包括:如何看待生命、人到底為什么活著、生命的意義何在以及如何看待生命進程中必定會降臨的死亡等一系列問題。人生在世,無論貧富貴賤,不管職位高低,也不論年齡大小,生死問題是誰都無法逃避的[①]。
在科技高速發(fā)展的今天,高新技術(shù)日益更新?lián)Q代。近年來,尤其進入二十世紀以來,世界的歷史在發(fā)展上出現(xiàn)了飛躍,科技越來越發(fā)達,物質(zhì)文明越來越進步,近一個世紀以來,人類所創(chuàng)造的物質(zhì)文明遠遠超過了所有這之前人類史上所創(chuàng)造的物質(zhì)價值。過去人的夢想甚至是幻想,在科學發(fā)展的今天,被一個個實現(xiàn)了,古代神話中的“千里眼”、“順風耳”,甚至傳說中的“常娥奔月”在現(xiàn)在看來都早已不足為奇。宇宙之迷被一個一個地破解掉了,理性與科學似乎成了萬能。
科技使人類獲得了自己所想要得到的,人類儼然就成了世上的神,然而,人類事實上還并非是神,而萬能也不等于是全能,當人面對自身的問題——人類的生與死的問題時,科學卻喪失了自身強大的威力,一向以“理性動物”自命的人類,終究擺脫不了“動物性”的局限,生來便陷入了智慧與愚昧的矛盾的困擾之中。
生死問題關(guān)系到每一個人最切身、最根本的利益,對它的解答是人們決定人生態(tài)度、人生目標,建立人生觀、價值觀的基石。因此,從某種意義上說,生死之迷的破解較之衣食住行條件的改善等現(xiàn)實問題,顯得更為現(xiàn)實,更為重要。
其實,早在人類文明發(fā)韌的初始,人類就受到了生與死的問題的侵擾,按《圣經(jīng)》上的記載,人類史上第一個死去的人——亞伯爾,成了第一代人類的困惑,人類自古就在不斷追問人的生來死去:人的生命究竟淵源于何處?人是一死永滅還是有來生后世?任何人,從原始人到現(xiàn)代人,不論帝王將相抑或平民百姓,也不論英雄領(lǐng)袖還是江洋大盜,只要他理智健全,無不有各自對生死問題的答案,即使有人并不承認思考過這個問題,但生與死的問題必定在他的潛意識中縈繞盤桓過。人類的老祖先們打起初就開始了對生死之迷的破解,也提出了廣為當時社會所接受的答案。然而,問題并沒有因此而解決,畢竟沒有人帶著記憶從生前來到這個世界,也沒有在死亡后又重返世界??傊?,人類拿不出直接自明的證據(jù)證明人生前死后的狀況。因此,生死之迷便成了人類文明征途中一道無法逾越的洪溝,而現(xiàn)代人所崇尚的、冠以“萬能”的科學,在研究科學的研究者時,顯得是如此的軟弱無力。
關(guān)于生與死,中國古代的先輩們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雖然這些觀點并不能從根本上解決人的生死問題,但在中國歷代以來,卻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甚至于時至今日,中國人仍在骨子里接受著這些觀念。在這個科學巨人與道德侏儒比例嚴重失調(diào)的社會,人類生命的價值與意義也在逐步滑坡,或許,只有生與死的警示才能重新喚醒人類內(nèi)在的道德意識。本文立足于中國古代儒釋道三家的生死觀,試圖通過對中國古人關(guān)于生死之認識的剖析,來探尋生命的意義,以期喚醒人們對生死的意識。
數(shù)千年來,儒家思想在中國思想史上一直占據(jù)著統(tǒng)治地位,成了中國封建社會文化的主導。雖然從先秦至今,歷朝統(tǒng)治者對待儒家所采取的態(tài)度各不相同,但儒家文化卻無疑深深地滲透于每一個朝代,貫穿了整個中國的思想、文化史,指導著甚至制約著歷代統(tǒng)治階級與被統(tǒng)治的思、言、行、為。
眾所周知,秦始皇的“焚書坑儒”在歷史上產(chǎn)生了很深的影響,這一事件為儒家來說無疑于一次毀滅性的災(zāi)難,表面看來,儒家學派和儒家思想在秦朝似乎沒有了活動的市場。然而,事實上情況并非如此,“焚書坑儒”只是秦始皇執(zhí)行法家中央集權(quán)政治的一種必然結(jié)果,秦朝的“焚書”與“坑儒”,其直接目的是在限制儒生,使其就范,而并非要消滅儒家,相反,作為新的空前統(tǒng)一的封建帝國的統(tǒng)治者,秦始皇沒有前人的經(jīng)驗可以借鑒,這就需要他必須利用各學派中他視為合理的因素為其統(tǒng)治思想服務(wù),而孔子的忠、孝、節(jié)、義思想為當時的統(tǒng)治是再適宜不過的了。因此,儒家思想在秦代始終占據(jù)著統(tǒng)治地位[②]。到了漢代,一向自認“以馬上得天下”而鄙視一切儒生的漢高祖劉邦,到后來也不得不改用儒家的禮儀建立漢朝的統(tǒng)治秩序,而至漢武帝時,大儒董仲舒的“罷黜百家,獨尊儒術(shù)”更進一步奠定了儒家思想在中國封建史上的統(tǒng)治地位。
與其它各家各宗派相比,儒家的得勢顯然得益于其思想中鮮明的入世思想。儒家即孔子創(chuàng)始之時,就主要關(guān)注于社會和人倫問題,強調(diào)政治與倫理的教化。同時,由于對原儒思想的繼承,儒家思想也包含著濃厚的宗教性氛圍,禮教性與宗教性在孔子的思想中互相交連在一起[③]。
孔子思想的核心是“仁”與“禮”的統(tǒng)一。這里的“仁”指的是合同,亦即使各種身份地位不同的人相親相愛;而孔子所謂的“禮”則指的是別異,亦即依血緣關(guān)系親疏厚薄以區(qū)分上下等級的觀念[④]。“忠恕之道”與“克己復禮”是儒家提倡的人的一生的人格追求。忠指“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是“仁”的內(nèi)涵中積極的一面,恕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仁”的內(nèi)涵中消極的一面?!叭省迸c“禮”是人一生的最高道德理想,是人一生的追求。延伸之,對待人的死也同樣要施之以“仁”和“禮”??鬃诱f:“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笨鬃诱J為死與生沒有區(qū)別。在儒家的生死觀念中,尤其在對待人的“身后”的葬禮和祭禮中,“仁”與“禮”的觀念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⑤]。
以孔子為代表的儒家在生死的問題上明顯表達了重生、樂生而諱死的傾向,當孔子的弟子季路向孔子請教有關(guān)“事鬼神”的問題的見解時,孔子答說:“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季路又進一步請教有關(guān)“死”的道理,孔子答說:“未知生,焉知死?”[⑥]表面看來,孔子對于“事鬼”和“生死”問題采取了一種避而不談的回避態(tài)度,但事實上,孔子的話語中明顯透露著一種重視人生的生死觀念?!墩f文解字》上說:“人所歸為鬼”,也就是說,所謂鬼,也就是人死后,靈魂的一種存在狀態(tài)。那么,孔子的“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和“未知生,焉知死”事實上討論的只是一個問題,即人的生與死的問題。從孔子的這兩句話中可以看出,孔子始終把“人”的“生”放在首位,孔子認為,從本質(zhì)上來說,生與死同為生命的一個整體,死不過是生命的一部份——生命的終結(jié)部份。因此,了解了生必定就可以了解死,同樣,要透徹死,則必須先知道生。朱熹曾引用程頤的話說:“晝夜者,死生之道也,知生之道,則知死之道,盡事人之道,則盡事鬼之道,死生人鬼,一而二,二而一也。”[⑦]由此來看,在儒家史上,不論是孔子的“仁者愛人”思想,還是孟子的“仁民愛物”思想,抑或是荀子的“內(nèi)圣外王”觀點,都無不透著對生的重視。
但生命終究是短暫的,孔子就曾站在滔滔東去的大江邊感嘆生命,光陰似箭,時不再來,“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人的生命也就如同滔滔江流一般,一去不再復返。如何看待這轉(zhuǎn)瞬即逝的“一生”和轉(zhuǎn)眼即至的“死亡”呢?宋朝張橫渠在他的《西銘》的最后兩句說:“存,吾順也;沒吾寧也。”人在活著的時候能努力盡好自己的社會責任,那么,當他離開人世的時候,也是安寧的,問心無愧的。“死生有命,富貴在天”,既然生不由己,死亦是命,那么,人只能善
用自己所能把握的生,活出自己的價值,因此,樂天知命便成了儒家的信條。在這一點上,儒家是明智的。
然而,畢竟“死生亦大矣”。死亡,對于禽獸來說都是一種痛苦,天地之際,那哀鳴的孤雁、獨立的野鶴,不能說它們體會不到死亡所帶來的痛苦,何況是人呢?面對生命的短促與人追求永恒價值的矛盾,儒家也表現(xiàn)出了自己的抗拒。
儒家對于死亡的抗拒的方式,首先是在現(xiàn)實人生的積極進取中去創(chuàng)造“不朽”?!蹲髠鳌飞险f:“太上有立德,其次立功,其次立言,雖久不廢,此之謂不朽?!彼^立德,指由“內(nèi)圣外王”之道修養(yǎng)實現(xiàn)道德圓成,以一種高尚的精神超越死亡,留給后世一個永恒的人格楷模[⑧]。儒家崇尚生命,熱愛生活,但這并不意味著他們便對死惟恐避之而不及,相反,當面臨生死與仁義、生死與名節(jié)之間的重大抉擇時,儒家會毫不猶豫地慷慨赴死。孔子說:“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⑨]孟子也說:“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逼浜蟮能髯觿t更進一步發(fā)揮說:“人之所欲,生甚矣;人之所惡,死甚矣。然而人有從生成死者,非不欲生而欲死者也,不可以生而可以死也?!盵⑩]為什么“不可以生而可以死”呢?這正是儒家思想核心所不遺余力地堅持的思想及其政治原則——“仁義”的要求。立德被儒家視為人生的最高價值,其重要性遠在生命之上,當?shù)赖碌膱A成與生命發(fā)生矛盾時,就應(yīng)該“殺身成仁,舍生取義”。儒家的這種“成仁”、“取義”的思想,在中國歷史上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它造就了歷代一批批為了維護民族和國家利益而甘愿舍棄自己的生命,赴湯蹈火所在不惜的仁人志士,為鑄就中華民族的浩然正氣與愛國主義的靈魂起了積極作用[11]。文天祥一句“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正是儒家這種“立德”精神的典型寫照。次之,所謂“立功”指做出輝煌業(yè)績,功垂天地,惠及后世。《孟子·離婁上》說:“為法于天下,可傳于后世?!彼^“立言”指著書立說,即留下自己的思想給后人作為精神財富,這樣也是有功,堪稱不朽了[12]。
其次,子孫家族的嗣續(xù)也是儒家創(chuàng)造不朽的另一重要方法,這一點在中國傳統(tǒng)的封建宗法社會倫理規(guī)范的基石——“孝”中表現(xiàn)得最為貼切?!安恍⒂腥瑹o后為大”,在中國的封建時代,沒有能力或自己不盡結(jié)婚生子職務(wù)的,便是對父母祖上最大的不孝。因而,若一個婦女不能生育或沒有生出男孩來,便會受到家族和社會的卑視。中國封建社會的“妻妾”制,正是出于對家族傳續(xù)的需要,“母以子貴”也基于此。而相反地,“斷子絕孫”便成了中國人最惡毒的咒語[13]。
儒家抵抗死亡的第三種方式是“重生”而“安死”。荀子說:“生,人之始也,死,人之終也,始終俱善,人道畢矣,故君子敬始而慎終,終始如一。”[14]人的生與死是生命的兩個端點,都是生命的部分,二者合為完整的生命?!吧剖肌保丝粗噩F(xiàn)實的生活,珍重生命,善待生命,謹慎處世,不輕易論死。但死畢竟是不可避免的,生與死是一個不可逆轉(zhuǎn)的自然規(guī)律,是不可違抗的天命,因而,對待死亡又要“善終”。荀子在《禮記上》上說:“夫厚其生而薄其死,是敬其有知而慢其無知也,是奸人之道,而背叛之心也?!币虼?,儒家要求要“慎終追遠”。所謂慎終,指舉喪要盡其禮,而所謂追遠;則指祭祀父母要盡其誠。孔子說:“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盵15]這是作為子女應(yīng)有的基本孝道[16]。面對死亡,中國人有著一整套復雜的喪葬和祭祀禮儀,而這些繁瑣的禮節(jié)儀式所要表達的絕不僅僅是人的一種悲慟情懷,更重要的是要為人的“身后”作好妥當安排,也要為人的靈魂的歸宿和以后的生活作好充分準備。
喪葬禮即儒家所謂的“慎終”,是指安葬、哀悼死者的一系列活動。人們采取喪葬禮儀的最終目的是即要使死者滿意,也要讓活人安寧[17]。整個喪葬禮儀,從人剛死之時的初喪禮儀到禮儀的高峰——墓葬禮儀,從證實人確已離去的“屬纊禮”到使人“入土為安”的“下葬禮”,事實上都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與亡者之間的交流過程,尤其在喪葬禮儀中,從上古的陪葬到后的人殉,再到后
來的飯含、覆面、摔盆等禮節(jié)直至延續(xù)至今的扎紙馬、紙人,甚至紙汽車、紙電腦等和撒紙錢等一系列活動,無不飽含著希望人死后靈魂依然平安富貴的深切含義,同時也證明了生者對已亡者的一片孝心。
對于亡者、祖上的祭祀禮,即儒家所謂的“追遠”。喪葬活動并不隨著死者的埋葬而結(jié)束,人類自古以來就有虔誠地祭祀死者亡靈的活動,它是人世社會在鬼域社會的一種折射。《太平廣記》上說,鬼魂是不會忘記人間的,他們與活著的親眷之間有著割舍不斷的聯(lián)系,死者的魂靈需要后輩的香火與供品的奉養(yǎng);同時,生者又受到死者的監(jiān)視與保護,一切的葬后祭祀禮儀正是肇因于此。
敬始、慎終、追遠。儒家對于生死的觀念有著一整套符合“仁”與“禮”的完整體系,重生而不貪生,諱死而不懼死。
道家文化是中國文化主流之一,作為中國土生土長的本土宗派,道家和道教思想,在很大程度上迎合了中國人心理的需要。值得一提的是,在此,“道家”和“道教”的區(qū)分是有必要的:道家是一個哲學性的學派;而從道家衍生出來的道教則是一個宗教性的教派。多數(shù)學者認為,老莊的道家是哲學性的,它與道教追求肉體長生不老這一核心目標有著本質(zhì)的區(qū)別[18]。不過,二者畢竟同出一源,在觀念和目標上又有著很多的相同之處,因此,為了便宜起見,我們不防將二者的思想合稱為“道學”。
傳統(tǒng)上來說,老子理所當然地是道學的始祖。他是道家的始祖,道教的教主。據(jù)傳,當老子做周朝宮廷守藏室的史官時,深為王室的衰微而沮喪,于是辭官西行,路經(jīng)函谷關(guān)時,關(guān)令尹喜懇請他將自己的學說寫下來,于是老子留下了洋洋五千言的《道德經(jīng)》?!兜赖陆?jīng)》又稱《老子》,是我國道家學派和道教最著名的一部經(jīng)典,道家即因此而得名。
與儒家注重政治教化與個人品格修養(yǎng)的“入世之學”相比,道家是“出世之學”,主要內(nèi)容是宇宙人生,其作用偏重于個人,而且偏重于個人的精神層面。“道”是老子思想中的最高范疇,用以觀察和認識客觀世界,是先于天地萬物而存在的宇宙本原,是有與無的統(tǒng)一,無為而無不為[19]。在老子看來,“道”包含著世界萬物的道理,它沒有形狀,沒有聲音,沒有實體,并且永恒不變。
道學的另一代表人物是莊周,他繼承和發(fā)展了老子的思想,也同樣認為世界的本源是“道”,但莊子又進一步認為,“道”是無名無形、非無質(zhì)的東西,它超越了認識的范圍,是不可知的。
老莊的道學思想主要表現(xiàn)為清靜無為、全性保身、達生知命、物我同一,乃至消極避世。在生死問題上,相對來說,儒家的重視生命并不是首要的,因為在其上還有一個仁義、道德的價值取向及符合理想道德的名節(jié),而道家則不同,道家始終把人的生命放在首位,且視功名禮儀是非如糞土。老子就認為,所謂仁、義、禮,都是道被破壞之后的產(chǎn)物,他說:“故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義,失義而后禮,夫禮者,忠信之泊也,而亂之首也?!盵20]老子重道輕禮,反對儒家的仁義禮智,認為其有損道的完整性。道家把求得生存與保存生命視為第一要義,因為以老莊為代表的道家,身處社會動蕩、戰(zhàn)爭頻發(fā)的先秦時期,天災(zāi)、人禍使人們大量夭亡或被殺戮。因此,如何全身保命便成了他們最關(guān)切的話題[21]。
老子認為,人生在世,處處都充滿著危險,生命的存在隨時都受到威脅,稍不注意便會墮入
死地。他說:“出生入死,生之途十有三,死之途十有三,人之生,動之死地亦十有三。”[22]也就是說,只有極少數(shù)人有可能達到長壽,而大多數(shù)人,無論是自然的或是人為的,都會由于種種原因提前夭亡。因而,相對于其它一切來說,生命便顯得尤為貴重。老子說:“名與親孰親,身與貨孰多,得與亡孰病?”一連串的提問,老子肯定了人的身心健康與生命存在的重要,與之相比,無用的虛名與虛假的物質(zhì)財富便算不得什么了。名譽地位,物質(zhì)享受更顯得微不足道。莊子更進一步發(fā)揮說:“至樂活身”,“自三代以下者,天下莫不以物易其性矣,小人則以身殉利,士則以身殉家,圣人則以身殉天下,故此數(shù)事者,事業(yè)不同,名聲異號,其于傷性以身為殉,一也。”[23]因此,莊子認為,為了追求外在的事物,無論是名還是利,都是不值得的。當楚王派使者帶著重禮來找正在釣于濮水邊的莊子,欲聘他為相時,莊子毅然回絕說:“吾將曳尾于涂中?!笔前。鄬τ谏鼇碚f,眼前的利與身后的名又有什么意義呢?
道家的“重生”觀念首先表現(xiàn)為老莊的“全身保真”思想。在《老子》中有多處講到“貴生輕利”,如老子說:“貴以身為天下,若可寄天下;愛以身為天下,若可托天下”[24],“名與身孰親,身與貨孰多?”[25]都有輕物重生的意思。莊子進一步說:“夫支離其形者,猶足以養(yǎng)其天年,又況支離其德者乎?”[26]莊子認為,木材之所以被砍伐,正是由于它的有用,“故不終其天年,而中道夭?!倍切┳陨怼盁o所可用”的木材,倒可以免去被伐。由此來看,對別人的無用倒正是對自己的大用。因此莊子總結(jié)說:“山木自寇也,膏火自煎也,枝可食故伐之,漆可用故割之,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無用之用也。”一個人的首要任務(wù)就是保護自己啊[27]!莊子最后將各種保全自己的方法歸結(jié)為一個總的原則:為善無近名,為惡無近刑,緣督以為經(jīng),可以保身,可以全生,可以養(yǎng)親,可以盡年[28]。
但這樣還遠遠不夠,這一切只是外在的因素,而若要做到延年益壽,自身的修養(yǎng)是必不可少的。因此,老子又提出了一套以養(yǎng)神為主的養(yǎng)生原則,老子十分強調(diào):法天則地,天人合一,形神一體。人必須以天地及自然法則為準繩,而天地的根本法則是清靜,所以養(yǎng)生的關(guān)鍵是“清靜為天下正”,即養(yǎng)神。老子認為,養(yǎng)神的原則有三個,第一個是“致虛極,守靜篤”,即以清靜為本;其次要“少私寡欲”、“去甚,去奢,去泰”;第三要力爭做到“雖有榮觀,燕處超然”,在塵世中保持內(nèi)心平靜超脫。莊子則進一步要人把一切的煩惱都加以模糊、淡化,甚至忘卻,對于得失、毀譽,都“兩相忘而化其道”[29],并要努力使自己的精神舒暢自由,“獨與天地精神往來”[30],“逍遙于天地之間,而心意自得”[31]。這樣,人的心態(tài)必會獲得安寧、充實與永恒地愉悅。莊子又把養(yǎng)形與養(yǎng)神結(jié)合起來,提出“無勞女形,無搖女精,乃可以長生?!盵32]莊子相信,通過形神、內(nèi)外的修養(yǎng),必定可以使人長壽。
到了后來,老莊道家的全身養(yǎng)生思想被后期道家,尤其是東漢發(fā)展起來的道教推向了極端。雖然道教在形成之初派別眾多,但追求長生幾乎是道教諸派的共同理想,并逐漸從開始對老莊道家養(yǎng)生、長生思想的繼承一直發(fā)展到了后來的成仙、升天說。
長生,首先必須以身體的健康為基礎(chǔ),只有有了健康的身體才有足夠的資本去修養(yǎng)和修煉,否則便一切免談。因此,祛病除災(zāi),一開始就成了道教修煉的主要內(nèi)容。而要祛病除災(zāi),最主要、最直接的辦法便是行醫(yī),所以有不少道士本身就是著名的醫(yī)生或醫(yī)藥學家,對我國古代醫(yī)學的發(fā)展做出了很大的貢獻。如,葛洪的《抱樸子》一書,收錄了很多對藥物性質(zhì)功能的記載,《時后備急方》便是中國醫(yī)學史上一部極有價值的醫(yī)藥學著作,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葛洪是中國第一個記錄天花病和提出可用免疫方法治療狂犬病的人;陶景弘是南北朝時一位著名的煉丹家和醫(yī)學家,他所著的《本草經(jīng)集注》對我國的醫(yī)藥學發(fā)展起了重要作用;孫思邈更是我國著名的醫(yī)學家和煉丹家,他的《千金方》是中醫(yī)藥史上的經(jīng)典著作,后人稱他為“藥王”[33]。
此外,為了保持健康,延年益壽,運動鍛煉也是必要的方法之一?!肚f子·刻意》上就曾說:“吹呴呼吸,吐故納新,熊經(jīng)鳥伸,為壽而已矣。”“熊經(jīng)鳥伸”就是學著熊、鳥的樣子來鍛煉身體,這似乎類似于后來華佗的“五禽戲”,想來應(yīng)該是當時的一種“健身操”吧!《呂氏春秋》上認為,有病之后才吃藥,這只是揚湯止沸,而只有加強鍛煉,使精氣流通,才是釜底抽薪、治本的辦法,養(yǎng)生必須治本,這樣病才不會發(fā)生。
然而,以上這些正如莊子所說的,“為壽而已矣”,不過使人達到正常的壽限而已,而這為道家來說是遠遠不夠的,“自古王侯悲短壽”,生命是太短暫了,幾十年的時間轉(zhuǎn)眼即逝。因而,道家所要追求的是盡可能地長壽,甚至不死,于是人便開始尋求神仙的幫助,秦皇、漢武都做過類似的事,時至今日,在日本某地,還樹立著秦始皇所派尋找神仙的徐福的紀念碑??墒巧裣山K究沒有找到,反而留下歷史上著名的“梵書坑儒”事件。秦皇漢武尋找海外神仙失敗后,便沒有人再去做這個夢了,但人們又不甘心,于是又開始了另一條長生之路:既然找不到神仙,那就只能靠自己了。怎樣做呢?尋找不死藥。起初的不死藥是從普通藥物發(fā)展而來的,主要是植物藥,如靈芝等。古代服藥的理論認為,人們服食某種藥物,就是把藥物的某種性質(zhì)轉(zhuǎn)到自己身上,那么問題又來了:所有植物藥都是要死的,既然植物藥自己沒有不死的本性,又如何能使人不死呢?顯然,要長生不死,必須服食那些自身能長生不死的藥。于是人們想到了金和玉,金和玉都是長生的??墒牵匀唤绲慕鹗怯卸镜?,不能直接服用,必須經(jīng)過燒煉之后才能服用。由此便產(chǎn)生了煉金,即后來的煉丹運動。服丹的結(jié)果又如何呢?由于“食物中毒”,從唐太宗到唐宣宗,服丹而死者不計其數(shù)。事實證明,“金丹”不能帶給人長生,相反,不少人卻因此而夭亡。人們不得不去考慮:哪兒錯了呢?于是又有人提出,煉丹并沒有錯,錯的是煉丹的原料和方式。其實,“金丹”不必外求,一切都在自身,“鉛汞原來在自身,自誤何須怪他人。”因為人都是從元氣成身,而一切萬物也由元氣所生,因此,一切外物,人身中皆已自備,只要修煉自身的元氣就足夠了。于是各種形式的氣功便出現(xiàn)了。
縱觀道教的整個長生史,也許會覺得荒謬可笑,不過,這也正是人性的真實表露。肉體長生的成仙信仰,出于對人生、人間的摯愛,植根于華夏民族摯愛人生的現(xiàn)實主義人生態(tài)度,希求長期地、無限期地活于人間,飽享人世間的各種幸福當然是出于對人生、人間的肯定和眷戀。不過,道家對生命的極端重視,對保全生命、養(yǎng)生長生的種種理論與方法并不妨礙他們對死的問題的思索。
老子崇尚一種自然的人生態(tài)度,同樣也主張以一種自然的平常心來對待生死,認為人不應(yīng)該為了出生而歡天喜地,同樣也不要因為死而呼天搶地。無拘無束地來,無牽無掛地去,不忘記自己的來源,也不追求自己的歸宿,一切順應(yīng)自然。“死而不亡者壽”[34],在老子看來,如果人生順應(yīng)自然,那么就可以超越有限而達到與道同體的境界。莊子更認為,人的生與死不過是氣的聚與散的形式轉(zhuǎn)化而已,氣聚而生,氣散而死,人生不過是從無氣到有氣,從無形之氣到有形之氣,從無生之形到有生之形的一個生命的有序過程,而死亡則是這種轉(zhuǎn)化的回歸,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莊子·大宗師》中說:“死也,命也,其有夜晝之常,天也。”生死就像春夏秋冬四時的運行一樣,“生之來不能卻,其去,不能止?!盵35]既然生與死的大限是人所不可避免的,那么便只能順應(yīng)自然,因此才有莊子妻死,鼓盆而歌這樣一種新的、樂觀的死亡哲學。
相對于儒家的樂天知命和道家的順應(yīng)自然的生死觀,作為外來宗教的佛教的生死觀與二者大相徑庭。在生死問題上,佛教提出了自己獨特的看法,尤其在對于死亡的研究上,儒道兩家思想雖然在本質(zhì)上有根本的不同,但大體上都認為生是可貴的,而死卻也并不可畏。佛教卻認為,生
與死是人生循環(huán)過程中的兩個階段,二者都是苦,人所要追求的,是要擺脫生死的束縛,不再執(zhí)著于生與死,超脫輪回,從而達到涅槃的極樂境界。
佛教是古印度的宗教,創(chuàng)始人喬達摩·悉達多是北天竺迦毗羅衛(wèi)國國王凈飯王的兒子。他大約活動于公元前六世紀,比中國的老子、孔子要早一些。悉達多以當時自己對人生生老病死的所見所感為出發(fā)點,悟出了人生的真諦,提出了“三世輪回”、“因果報應(yīng)”等思想,因此,佛教徒尊稱他為“佛陀”,即覺悟者。
佛教在漢朝時傳入中國內(nèi)地,在中國流傳的過程中,通過依附中國傳統(tǒng)文化、與中國傳統(tǒng)文化發(fā)生矛盾沖突,最后融合中國傳統(tǒng)文化并逐漸中國本土化,終于在隋唐以后,為中國文化所吸引,成為中華傳統(tǒng)文化的有機組成部分,尤其“凈土宗”中的凈土法門和在中國興起的“禪宗”,由于其教義的簡便易行,在中國產(chǎn)生了重大影響,形成了具有中國特色的“中國佛教”。
佛教的基本信仰,即在于說明人生是苦,這集中表現(xiàn)在佛陀提出并由后代佛教加以發(fā)揮的“四諦”說上?!爸B”是真理的意思,所謂“四諦”即指苦諦、集諦、滅諦和道諦?!翱唷笔峭纯啵凹笔窃颍皽纭笔羌艤?,“道”是途徑方法。“四諦”說闡述了四種真理:人生的痛苦現(xiàn)象;造成人生痛苦的原因;指明解脫人生痛苦的境界;以及解脫痛苦實現(xiàn)境界的途徑。“四諦”說集中反映了佛教的人生觀[36]。
佛教斷定,人世間是一大苦難,人的一生即是苦?!翱嘀B”說明人生有著不可逃避的八苦,即: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會、愛別離和五受蘊等八種苦難,因此,可以說,人生皆苦,苦海無邊。既然如此,那么死亡便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然而,佛家卻又認為,人的死亡并不必然使之擺脫苦難,也就是說:如果沒有達到真正的覺悟,死亡依然是不可擺脫的痛苦。在“集諦”中,佛教說明了造成人生苦難的根源,那就是人的欲愛,包括對淫樂、長生、權(quán)力、金錢的欲愛等等。欲愛有常,可世界的本質(zhì)卻是無常,因此,欲愛永遠得不到滿足,也不可能持久,由此便產(chǎn)生了一切痛苦,又因為有欲愛便會有行動(包括思想動機和實際行為),有行動便會造成一定的后果,即佛教所稱的“業(yè)”,今生造業(yè)便結(jié)來世輪回之果,于是因果不斷,生死輪回不已。由此,要想消滅苦,超脫生死輪回,關(guān)鍵便在于消滅欲愛,欲愛消滅了就不會造業(yè),不造業(yè)就沒有輪回果報,這樣就會達到不生不滅絕對寧靜的涅槃境界,即通常所說的“極樂世界”,這就是佛教所稱的“滅諦”。然而,要達到這種境界太難了,為了達到涅槃,人必須放棄一切的欲愛,但追求涅槃本身就是一種欲愛?!暗乐B”是佛教提出的達到涅槃的修煉方法,主要有八正道:正見、正思維、正語、正業(yè)、正命、正精進和正定。八正道從根本上來說,就是要人控制調(diào)節(jié)自己的心念,不為外界一切所動。因為在佛教看來:境由心造、物由心造,外界的一切是否會在你心中掀起波瀾、誘惑你神魂顛倒,歸根到底是由你自己的心造就的,只要你能控制自己的心念,那么苦難自然也就銷聲匿跡了。
總的來說,佛教認為,在人達到真正的覺悟之前,人的生與死一直是一個循環(huán)、輪回的過程:死后再生,生后再死,但還不僅僅是人的生與死的重復,在輪回的過程中,根據(jù)個人生前所造的“業(yè)”,來生也會有地獄、餓鬼、畜生、阿修羅、人、天等六種不同的情況,佛教又稱之為“六道輪回”,這便是佛家常說的“因果報應(yīng)”,也即我們通常所說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佛教的最高境界稱為“涅槃”,指一種超越生死輪回,進入永恒寂滅的精神狀態(tài)。不過“涅槃”并沒有任何確定的意義,因此,如何恰當?shù)丶右栽徑猓核烤故且环N徹底的斷滅,還是一種不可言喻的喜樂的存在,佛教思想和佛教研究者們迄今眾說紛紜,爭論不休[37]。
從教義上來說,佛教并不強調(diào)生與死孰輕孰重,不過從一定意義上來看,佛教對于生還是更為重視的,因為很顯然,無論是為了來世的幸福而強調(diào)今世的“善業(yè)”,還是為了達到涅槃境界所行的苦修,都無非是要求得生活的寧靜與幸福,特別是融入中國儒道思想的中國佛教,尤其是禪宗,強調(diào)生活的體驗與生命的活潑自在情趣,明顯表現(xiàn)了熱愛現(xiàn)實生活、珍惜生命的觀念。比如,禪宗大師馬祖道一對佛法的解釋就是“平常心”,他說:“只如今行住坐臥、應(yīng)機接物,盡是道。”后來成為禪宗大師的慧海在回答他人如何修道時也說:“饑來吃飯,困來即眼”。后期禪宗臨濟宗總結(jié)道:佛法無用功處,只是平常無事,屙屎送尿,著衣吃飯,困來即臥。這種順乎自然、隨遇而安、自由自在而又充實地處置每一件事,并能通過直接的感覺去體悟日常生活中如此這般的情趣的態(tài)度,在禪宗看來就是把握了佛性,進入了涅槃?wù)嫒绲木车亍M瑯?,對于大自然,禪宗也抱有特殊的親切感,所謂“青青翠竹,盡是法身,郁郁黃花,無非般若”,所以禪宗要求人們在大自然的懷抱中去進一步體悟佛法,去感受生命的內(nèi)涵,在自然、坦然、多變而生動的生活中獲得永恒[38]。
總的來看,中國佛教的思想內(nèi)涵,雖然也講“四諦八道”、“六道輪回”、“涅槃”,但這一切顯然都是以生活為基礎(chǔ)的,因為無論人世間的苦也好,覺悟后的“涅槃”也好,或者處于“三世”中的“六道輪回”也罷,都是在追求一種生活上的寧靜與幸福,這生活即包括現(xiàn)世的,也包括來世的。因而,中國佛教便不只注重講“生死”,“生活”也占有同樣重要的地位。
儒釋道三家作為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主流,在中國的思想文化史上,即有不斷的爭斗,也有相互的融合,在中國的許多古典文學作品,如《西游記》、《白蛇傳》中,都很明顯地體現(xiàn)了儒釋道三家的這種雜融。在此斗爭與融合的過程中,三家的思想對中國傳統(tǒng)思想文化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甚至從某種意義上說,中國的思想文化史就是儒釋道三家思想發(fā)展的歷史。三家的生死觀念更是深深地引導著中國人的倫理道德,也固定了中國人數(shù)千年來的思想模式。當今社會上廣大普通百姓生活中形形色色的繁瑣的婚、喪、嫁、娶等諸多禮節(jié)和種種風俗習慣,便是這種影響的真切體現(xiàn)。比如,由于受到身體頭發(fā)受之于父母不得毀傷和“完尸”思想的影響,中國人歷來認為解剖尸體是極大的罪孼,因此,尸檢率即使在大城市仍然很低,更不用說廣大農(nóng)村了,也因此,死后捐獻自己的身體器官也是很難得的。再比如,由于受到“入土為安”思想的影響,在中國的廣大農(nóng)村地區(qū),即使有政府的高壓政策,火葬仍然很難推行,中國人無論如何也難以接受將親人付之一炬這一不肖行為?;蛘呒幢闫炔坏靡?,將亡人火化,骨灰仍要舉行隆重的土葬禮儀,場面花銷比單單進行土葬遠遠要多,真是得不償失;并且,從古至今,墳地在中國人的心目中一直是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禁地,如果一家的祖墳遭到侵占,就算再沒有勢力,他也會情急拼命的。因此,在中國的土地規(guī)劃中,墳地便成了一項重要難題[39]。我們很難去評說中國的這種雜融思想的好與壞,畢竟它適應(yīng)了中國人的心理需求,也同時引導了中國人思想的發(fā)展。
現(xiàn)代科技的發(fā)展帶來的成就是物質(zhì)的發(fā)展,而物質(zhì)發(fā)展所引起的直接后果則是人類的墮落。在物質(zhì)文明高度發(fā)達的今天,人類的精神文明卻恰恰與此相反地每況愈下地變得越來越貧乏,尤其生活于現(xiàn)代社會中的人們,對于現(xiàn)實的生命不知有其價值,對于眼下的生活不知有其目的,因而常常感覺內(nèi)心空虛,人生渺茫,恐懼而無所歸處?!俺院谩⒑群?,死了拉倒”成了人們生活的座右銘,很多人以追求刺激和滿足情欲來填補自己生活中的空虛,從而維持自己的生活,最終只有懵懵懂懂地虛度一生,甚至過早地草草結(jié)束了自己的生命。社會風俗的低下、道德的敗壞,顯示著傳統(tǒng)的道德觀念在現(xiàn)實生活中已不復存在。
西方基督教思想認為,人的生命是可貴的,他的尊貴是因為他是上帝賦予的;中國古人也承
認人生命的價值,《孝經(jīng)·圣治》上說:“天地之性,人為貴?!崩献右舱f:“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盵40]宗密《原人論》說:“三才中惟人靈者,由于心神合也。”這些都是對人生命價值的肯定。不過在這里,人的尊貴地位是與生俱來的,生命的價值是內(nèi)在于人類本身的。簡單說就是:正因為人是人,人類的生命才具有神圣性和不可侵犯的尊嚴。因此,中國的儒、道、佛思想更注重的是現(xiàn)實的利益[41]。隨著時代的發(fā)展、科學技術(shù)和人類認識的不斷進步,以人本主義為基礎(chǔ)的享樂主義越來越突顯出來,對“幸福生活”的追求伴隨著科學技術(shù)的不斷進步和突破也在不斷升級。而相反地,人類生命的價值與意義卻在不斷地向下滑坡,以傳統(tǒng)儒釋道思想為基礎(chǔ)構(gòu)建起來的“禮儀之邦”隨著西方科技的輸入與發(fā)展,越來越變得“禮崩樂壞”,中國這個“央央大國”已走到了道德危機的邊緣,而那些被稱為蠻夷的“野蠻民族”相對于我們的“天朝上國”卻要文明得多。于是人們不禁要問:中國怎么了?神州怎么了?中國傳統(tǒng)的儒釋道思想究竟留給了我們什么?
貪生怕死,幾乎是所有動物普遍共具的天性,從豬犬等被宰時的嚎叫掙扎,人們大概不難體味出它們對死的恐懼和對生的眷戀,即使低等到小爬蟲,也有逃避死亡、保護自家身命的本能,何況萬物之靈的人類呢?
生死之迷的破解是基于人內(nèi)心的需要和感情的信仰。儒、釋、道三家是中國古代文化的代表,它們對于生與死的界定從根本上詮釋了他們對于大千世界的不同認識,也顯示了中國傳統(tǒng)思想文化中的深層認識,為我們對生命的認知與參悟提供了可貴的幫助。在中國傳統(tǒng)的生死觀中,無論是儒家的“敬始、慎終、追遠”的理性平安,還是道家的“方生方死,方死方生”的自然之道,都表達了對待生與死的一種自然心態(tài):“生之來不能卻,其去不能止”。生與死皆是人生問題的極限,所以最好還是看開一點,有情便是苦,無情方能懸解和自由。不過,究其深處,我們也不難看到在這種樂觀思想背后所隱含著的對人生的悲觀與無奈:人永遠無法與造化之功抗衡。道教對長生追求的失敗便是最好的證明。佛家的涅槃境界雖然可以作為人生最高的理想境界,然而就大多數(shù)人而言,要擺脫世間生命這無期的生死流浪,簡直是不可能的?!拜喕亍笔且粋€美麗的令人眩暈的詞,不死的靈魂可以因此而不斷再生,但它卻同時又意味著無法擺脫的無盡痛苦。
體驗中國傳統(tǒng)文化寫實記錄集合篇二
本文摘錄自 《易經(jīng)系傳別講》
【原始反終,故知死生之說。】
懂了《易經(jīng)》的道理,像我們學佛、學禪宗的所說的生死,在中國文化看來都是笑話,那是小問題。一個人怎么死、怎么活、怎么來投生等等,在中國文化中那不是問題。
譬如上古時候距離現(xiàn)在幾千年前,大禹王就說過“生者寄也,死者歸也”的話。生是來觀光旅游的,死就是回去,回去休息休息再來,《易經(jīng)》也是這樣說法:“原始反終,故知死生之說?!比藦哪睦飦恚€回到哪里去。年輕時很調(diào)皮,讀到這里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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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說我懂了!老師很詫異,問我懂了些什么,我說:生是莫名其妙地來,死也是回到莫名其妙那里去。老師哈哈大笑。這雖然是笑話,但懂了《易經(jīng)》就了了生死。生死本來是兩頭的現(xiàn)象,像早上太陽上來了,晚上太陽下去了。但是生死也等于佛所說的,是分段生死,一個階段一個階段的。至于真的生命、太極是無窮無盡,無始無終的。這一次你生成一個男的,下次再來你要變成女的;這一次變?nèi)?,也許下一次變狗呢!這就是分段生死,跟佛講的六道輪回是一樣的道理。分段生死,生來就好像這個世界上的觀光之客,因此產(chǎn)生了文學的境界。李白的《春夜宴桃李園序》中就說:“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p>天地就是萬物的旅店,所謂光陰就是時間,現(xiàn)代人常說的時間隧道。從宇宙看世界幾千年,也不過是個小孩子,是很幼稚的、很短暫的。宇宙不止幾千萬年。逆,就是歡迎。你來了,店老板當面歡迎你。旅,就是旅館。光陰者百代之過客,這種思想跟我們老祖宗《易經(jīng)》的思想,是一貫來的。所以死生不成問題。
莊子以為人生最大的問題,就是人怎么生,怎么死。宗教家也在追求答案。宗教家認為,有一個高人創(chuàng)造了我們。哲學家不相信,科學家也不相信。你說他造了我們,我還要問問,他是誰創(chuàng)造的呢?每一個宗教教主又是誰造的呢?其實所有的宗教主都是我們造的!因為我們信他,他才能夠存在,才有存在的價值。如果大家都不信他,世界上哪還有他的影子?所以說他是我們造的。不過我又是誰造的?我的媽媽,我的外婆?那我外婆外婆的外婆,最初最初是誰造的呢?先有蛋呀先有雞?誰也沒法解決這個問題。問到最后便完了,那又是哲學、科學院問題了。宗教是不能問的,還管他雞呀蛋呀!尤其是我們中國人,管你雞呀蛋呀!一齊加點醬油蔥花紅燒吃掉算了。中國人個性懶得問這個,西方人卻拼命地去追根究底。可是中國古代文化“原始反終,故知死生之說”,承認鬼呀、神呀、仙呀、佛呀、上帝呀、菩薩呀,宗教所信那些看不見的,中國古代文化都說有,那是心物一元的。
上次講到“原始反終,故知死生之說”,就是講到了生死。中國文化素來認為:人類活著與死去,沒有什么差別,也沒有那么多的痛苦。生者寄也,死者歸也?;钤谑郎系扔谧÷灭^、來這里玩玩、來觀光的,觀光完了當然是要回去的。所以說,死生如旦暮——像白天與黑夜一樣,有生必有死,有夜必有晝。換句話說,這個死生觀念不是唯物的觀點。唯物觀點認為人死如燈滅,中國文化的觀念不是如此。它的看法是:死也不是死,有死必有生;生也不是生,有生必有死。用佛家的說法就是輪回,也就是所謂的三世因果。
三世是指前世、今生、未來的來世。當然我們現(xiàn)在的生命死了,佛家叫分段生死,是屬于整個生死的一小段,所以生死是三世因果,六道輪回在那里轉(zhuǎn)。印度佛學跟中國古代的說法一樣。所謂“原始反終”,就是現(xiàn)象的變化,經(jīng)過能生能死的那一個,生命并沒有動搖。等于水泡成茶、造成酒,茶與酒雖然不同,卻都是由于水的作用而然,但水的性能永遠沒有變過。所以“原始反終,故知死生之說?!?/p>
因此,東方文化認為,死生不是問題。西方呢?認為死生的問題非常嚴重,因此有了宗教。宗教是解決人們死后的問題的。講到宗教問題,我常說宗教家都是賣死不賣生,都是做“死”人生意的,是告訴大家不要怕死,死了可以上天堂。大宗教家開了自家觀光飯店等客人上門。佛教稱它的觀光飯店是西方極樂世界,基督教稱它的是天堂,大家以此來號召。
中國文化不站在死的一面看,而站在生的一面,認為人生是生生不已。固然太陽有落下去的時候,但太陽天天都要再升起來,因此中國文化從來不提死的問題。也有人說西方人認為中國文化不重視宗教問題,甚至說中國文化中沒有宗教。我說你搞錯了!中國文化談的是生的宗教,不談死的宗教。你們的宗教是夜里提燈籠走路,鼓勵人家去死,死了到你那里去。中國文化不鼓勵人家死,鼓勵人家生,生生不已。今天太陽落下去,明天又有太陽升上來,后天還有太陽出來。
我以往常常告訴那些老朋友,叫大家不要那么悲天憫人,杞人憂天。天下事自有天下人去管,你我要是死了,太陽照舊從東方出來。同樣地,我們的歷史也一樣會延續(xù)下去,子孫們過得比我們會更好、更快樂。天地間沒有什么不得了的。我小的時候就聽到老前輩們常常說,不得了呀!不得了呀!現(xiàn)在看看,有什么不得了的?我們活得不是比過去還好嗎!這也就是生死問題。
體驗中國傳統(tǒng)文化寫實記錄集合篇三
儒家文化的中心思想是恕、忠、孝、悌、勇、仁、義、禮、智、信,其核心思想主要是“仁”,代表人物是孔子。春秋戰(zhàn)國時期,社會時局動蕩,傳統(tǒng)文化的發(fā)展受到空前的阻礙。面對這樣的局勢,孔子將傳統(tǒng)文化與自己的思想相結(jié)合,形成了儒家思想的開端,并開始周游列國去傳播這種思想。儒家思想在起初并沒有引起人們的重視,在孔子的努力下才逐漸從社會中顯露出來??鬃优d辦私人教學,收錄弟子,講授儒學,打破了舊階級統(tǒng)治壟斷教育的局面。儒家思想中除了孔子以外,還有很多著名的人物。比如孟子,他曾師承孔子門下,在歷史上與孔子并稱“孔孟”,主張性“性善論”,認為人生來是本性善良的。他的“仁政”說與儒家思想中的德政不謀而合,認為君主在治理國家時要秉承“民貴君輕”的思想。在春秋戰(zhàn)國時期,孟子的仁政思想受到君主的重視,從一定程度上促進了儒家思想的發(fā)展和地位的提高。儒家思想的內(nèi)涵是博大精深的,它與我們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有很大的聯(lián)系,最突出的就是“仁”“禮”“孝”三方面。指導我們修身養(yǎng)性,提高人生境界。
儒家思想歷經(jīng)上千年的發(fā)展,由春秋末期的孔子總結(jié)提出。孟子在汲取了孔子儒家思想的基礎(chǔ)上又提出“性善論”,進一步發(fā)展了儒家文化。后在西漢時期,董仲舒面對歷史時局提出“罷黜百家,獨尊儒術(shù)”的政治主張。這一思想的提出大大提高了儒家思想在歷史上的地位,讓人們進一步認識和了解儒家思想的文化內(nèi)涵,確立了儒家思想在歷史上的正統(tǒng)地位。隨著歷史的發(fā)展,在宋明時期又出現(xiàn)了王陽明、朱熹這樣的文學大家,他們“存天理、滅人欲”、“知行合一”的文學主張讓儒家思想得到進一步的升華。在漫漫的歷史長河中,不乏有文學大家和統(tǒng)治者對儒家思想呈批判的態(tài)度。最著名的要數(shù)秦始皇的“焚書坑儒”,銷毀了大量的儒家典籍,對儒家思想的發(fā)展造成了巨大的影響,使其一度跌進低谷。儒家思想發(fā)展了幾千年,時至今日它依舊在整個人類社會中處于非常重要的地位。歷史長河的波浪不僅沒有沖掉它的光芒,反而讓儒家文化的思想內(nèi)涵愈來愈深厚。
1.儒家思想對我國高質(zhì)量人才的培養(yǎng)作出巨大貢獻
儒家思想的創(chuàng)立人孔子是歷史上首次提出“啟發(fā)式教育”的人,他主張有教無類,創(chuàng)辦私塾,興行教學。除此之外,孔子“因材施教”的主張在現(xiàn)代教育中也是非常重要的教學手段。
2.儒家思想促進社會的和諧發(fā)展
孔子的“仁政”以及孟子提出的“民貴君輕”的思想對現(xiàn)代領(lǐng)導人的執(zhí)政觀都產(chǎn)生了很深的影響。民乃國之根本,只有注重人民的發(fā)展,社會才會進步。
3.儒家思想泯滅人的個性與創(chuàng)造力
儒家思想提倡“仁禮”,主張“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教導我們做一個尊禮守法的人。這樣就導致現(xiàn)在很多人在發(fā)展過程中失去了個性和創(chuàng)造力。他們只顧一味地埋頭苦干,遇到機會也不會展示自己。只懂得墨守陳規(guī),做事畏首畏尾,不想甚至不能去發(fā)展創(chuàng)造。而且隨著時代的發(fā)展,主動發(fā)展個性、具有發(fā)展創(chuàng)造能力的人變得越來越少。
4.儒家思想導致法制精神的缺失
儒家文化是道德層面的文化,它主張做人要有道德心和同情心。這樣會導致人們在判斷事情時總以個人感情和道德心為主導,忽視了法律法規(guī)的要求。但并不是社會上所有的群體都具有道德心,有很多人會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違背道德要求。所以在社會的發(fā)展中,法規(guī)的制約還是非常重要的。
任何事情都有正反兩面性,儒家思想也不例外。它對人類社會的發(fā)展雖然有很大的幫助,但也避免不了一些消極的影響。我們只有正確認識到儒家思想文化的積極影響與消極影響,弘揚它好的一面同時摒棄消極的一面,才能促進社會更好的發(fā)展。
思想是一個民族發(fā)展的核心要素,而儒家文化發(fā)展至今其地位是不言而喻的。無論是對個人、集體還是整個社會的發(fā)展,儒家思想都起到了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儒家思想不僅影響了中華文化的孕育與發(fā)展,世界文化的發(fā)展也要受其影響。如今隨著時代的發(fā)展,世界各國的文化正走向相互融合的狀態(tài),而儒家文化也正走向世界。我們不僅要在個人思想與精神上對儒家思想進行繼承和發(fā)展,在社會建設(shè)和生活實踐中也要積極地將儒家思想完美地融合進去。
體驗中國傳統(tǒng)文化寫實記錄集合篇四
在中國古代,知識分子的活動一般說有兩個方面:“超然”和“參與”。借中國古人之語大致可區(qū)分為“出世”與“入世”。談到“出世”,人們隨即會想到道家與隱士,他們遠遁鄉(xiāng)野山林,不問世事,與世無爭。而儒家提倡“入世”,以天下為己任,具有強烈的責任感與使命感。主張“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遠,仁以為己認”,以“平治天下”為“舍我其誰”之重責。儒家講究“濟天下”,“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倍幌蟮兰宜枷胂麡O避世。這種積極參與的思想在當今也應(yīng)予以提倡。試想:如果大家都不問世事,貪圖享樂,只顧自己,胸無大志,得過且過,那么,中國還會有希望嗎?儒學不以彼岸世界為歸宿,而以治理好人的現(xiàn)實生活為目標。因此我們應(yīng)滿腔熱忱地積極投身于偉大的社會主義建設(shè)中去。
中華民族是個富有理想的民族,中國的歷史是整個中華民族不斷為理想而奮斗的歷史。理想主義是中國歷史文化的一個特點。統(tǒng)觀中國歷史,“大同世界”、“天下太平”,便是我們民族一直追求的理想目標。早在儒家經(jīng)典《禮記.禮運》中就已描繪了理想的“大同世界”:“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故外戶而不閉。是謂大同?!贝笸硐氡闶菍ι鐣椭C太平的追求,它一直影響著中國的歷史文化。中國歷史上多有皇帝以“太平”為年號;農(nóng)民起義亦常以追求太平為號召。洪秀全的農(nóng)民政權(quán)還頒布了一個大同社會的實施綱領(lǐng)———《天朝田畝制度》;康有為著《大同書》;孫中山先生本著“天下為公”的精神,提出了民主共和國的理想。這種理想主義傳統(tǒng)說明了中華民族對合理社會的孜孜不懈的追求。一次次的農(nóng)民起義和變法改良都是追求理想的行動。這些都表現(xiàn)了中華民族奮發(fā)向上的精神風貌。當然,歷史上的理想主義具有空想性質(zhì),但無論如何,這種大同理想一直激勵著整個民族奮發(fā)向上,不斷進取,對歷史的發(fā)展產(chǎn)生了極大的作用。
新時期我黨制定了經(jīng)濟發(fā)展分三步走的目標。第一步、第二步已經(jīng)實現(xiàn),現(xiàn)在已在為實現(xiàn)第三步目標而努力奮斗。這是一個經(jīng)過科學預(yù)測的現(xiàn)實的目標。我們應(yīng)該為實現(xiàn)這一理想目標而努力工作。
一個人胸有大志,自信正確,為了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努力追求,始終不渝,藐視困難。受挫益堅,這種令人贊美的性格,正是一種陽剛之美。歷史上多少不畏艱險、向邪惡勢力作斗爭的人,多少為探求真理而英勇獻身的人,多少為了民族利益而英勇捐軀的人,在他們身上都體現(xiàn)出一種堅守信念,自強不息,一往無前的陽剛之美。作為儒家學派創(chuàng)始人的孔子就具有這種陽剛之美。為了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孔子在花甲之年毅然攜徒到各國去推行自己的主張,出訪求仕。他不但風塵仆仆,長途奔波,餐風飲露,曠野為家。有時還受人譏諷,被人圍困,險遭戕害。尤其陳蔡被圍,又絕糧,很多人都病了,孔子仍“弦歌不衰”??鬃拥倪@些表現(xiàn),正如他自己所說:“歲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鬃拥囊簧?,都在為自己的理想而努力奮斗。為了達到自己的理想,他首先是費盡心力,在國內(nèi)積極爭得權(quán)利,推行自己的主張。當自己受到排擠,在魯國抱負不得施展時,又辭官外出,周游列國,推行自己的主張。待這一做法碰壁后,又著書立說,培養(yǎng)弟子,讓自己的后繼者完成自己的未竟事業(yè)。真正是為達目的,百折不撓。這正是儒學所強調(diào)的自強不息的精神。
當今社會,頻率快,人的壓力大。許多人心理脆弱,禁不起壓力與挫折。我們應(yīng)該向孔子 學習,擁有象天空一樣廣闊的胸懷,為實現(xiàn)理想,自強不息,百折不撓。
儒家強調(diào)奮發(fā)有為,主張積極入世,更主張一個人要時時準備好入世的條件。這就要加強道德修養(yǎng),不斷提高自己的道德水平,并以圣人為人格的最高標準。儒家所推崇的圣人,是指道德境界最高尚的人。在儒家看來,道德是人和動物的最根本區(qū)別??鬃釉唬骸俺劦溃λ揽梢?。”儒家所贊美的“仁人”、“圣人”,就是指那些道德高尚的人,又稱為“君子”。一個人要達到“君子”的水平,就要加強自身的修養(yǎng)。“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nèi)自省也?!敝鲃优嘀沧约旱牡赖滤剑瑱z查自己的不足,向道德高的賢者學習。君子要心胸坦蕩,要正直不佞,反對“巧言令色”,知錯就改,反對文過飾非。為人應(yīng)自知、自省,對己嚴,對人寬。君子不可須臾離開仁德,哪怕是倉促匆忙之際、顛沛流連之時。儒家提倡自我修養(yǎng)的目的是使人成為君子,從政治國,實現(xiàn)理想,以達到“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主張。
在建設(shè)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的今天,我們更應(yīng)提倡加強道德修養(yǎng),這是建設(shè)社會主義 精神文明的重要方面。
儒家文化強調(diào)“義以為上”、“殺身成仁”,這種為堅持正義,敢于犧牲個人一切的精神,時時激勵著人們。孟子認為:“……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大丈夫當立志以仁,處事以禮,踐行以義,百折不撓。身家性命固然可貴,為了正義盡可拋。這就是孔子“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的真諦,也是孟子”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也“的演繹結(jié)果。
孟子曰:“吾善養(yǎng)吾浩然之氣”。這種“浩然之氣”偉大無比,剛強無尚,是由正義的經(jīng)常積蓄而產(chǎn)生的。歷史上的正直之士,正都是憑著一股“浩然之氣”來伸張正義、抨擊邪惡,充分表現(xiàn)出他們的道德力量。許許多多仁人志士,同時是愛國主義的典范。他們?yōu)樯鐣M步、為維護民族獨立作出了貢獻。
堅持正義、剛直不惡的傳統(tǒng)美德在今天還值得大力提倡。當今社會,還存在種種邪惡勢力。面對這種勢力,我們決不能麻木不仁,不管不問,更不能同流合污。我們應(yīng)該發(fā)揚剛直不阿的精神,拿出勇氣,堅定立場,不屈服、不妥協(xié),以浩然正氣來壓滅一切邪惡東西,純潔我們的社會,愛我們的民族,愛我們的國家。
尊老愛幼,是中華民族的傳統(tǒng)美德。儒家倫理十分強調(diào)敬老愛幼。自孔子始,孝德便被當作是“仁之本”。認為“百惡淫為首,百善孝為先”。《論語》中就已表明:“孝悌也者,其為仁之本歟!”宣揚儒家倫理思想的《二十四孝》中有這樣一些典型的事例。如:年已七十的老萊子為使其父母歡欣,身著五彩衣,做小兒游戲舞蹈,還裝作幼兒行路不穩(wěn)而跌到在地,以博取雙親一笑。這個事例意在說明,在父母面前永遠要做孝子。扇枕溫衾則是幼而盡孝的例子,九歲的黃香就能在夏日暑熱時為父親扇涼床枕,在冬天寒冷之日用身體為父親暖被,實非一般幼童所能為。
儒家敬老慈幼的道德規(guī)范,深深扎根在中國古代宗法社會中,成為中國人的一種美德。我們不能丟失這一美德。
儒家學說的中心主張是“禮”和“仁”。當然,他們所講的尊卑秩序、三綱五常,是為統(tǒng)治階級服務(wù)的,所講的“仁”也是講統(tǒng)治者實行仁政,有利統(tǒng)治。中華民族號稱禮儀之邦,這與正統(tǒng)儒學提倡“禮”和“仁”有極大關(guān)系,尊師重教就是這種禮儀制度的一個方面。儒家所稱“天地君親師”。把師的地位提得很高,并宣稱“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鬃泳捅蛔u為“萬世師表”、“至圣先師”。他就是一個偉大的教育家。提倡尊師重教具有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
在當今社會,我們雖反對上下尊卑,三綱五常,但人人相親相愛、文明禮貌、尊師重教、永遠是值得傳頌和弘揚的傳統(tǒng)美德。
節(jié)儉之德是中華民族在長期歷史過程中一直表現(xiàn)出的美德。儒家大力提倡節(jié)儉。依傳統(tǒng)觀念來看,生活節(jié)儉既能使人克服經(jīng)濟困難,還能使人成就事業(yè),更能使人志于道德追求,助于人格完善。諸葛亮有句名言:“夫君子之行,靜以修身,儉以養(yǎng)德,非澹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贝髮W問家司馬光說:“眾人皆以奢靡為榮,吾心獨以儉素為美”。明末清初的名儒朱柏廬說:“一粥一飲,當思來之不易,半絲半縷,恒念物力唯艱”。這些說法都體現(xiàn)出“成由勤儉破由奢”的觀念。提倡節(jié)儉,要控制自己的欲望。古語云:“欲如水,不遏則滔天”。
一個人、一個社會,如果要想生存發(fā)展,就必須有所積累,如果“今朝有酒今朝醉”,那便是不顧個人和社會的未來,必有悲慘的結(jié)局。我們應(yīng)當發(fā)揚節(jié)儉之德。當然,諸如“會賺不如會省”之類的觀念應(yīng)當摒棄,既當講“節(jié)流”,也當強調(diào)“掘源”。
儒家思想所反映的傳統(tǒng)美德遺產(chǎn)中,還有許多優(yōu)秀方面,在此不一一列舉,當然,儒家思想中也含有大量封建性的糟粕,還存在嚴重的缺點:它沒有肯定“思想自由”的必要,沒有強調(diào)對于自然界的研究,重義輕利。因此,儒學內(nèi)部缺少走向近代文明的充足契機。因此,我們應(yīng)矯正儒學的偏失,發(fā)揚其優(yōu)秀的方面,為現(xiàn)實服務(wù),為社會主義服務(wù)。
體驗中國傳統(tǒng)文化寫實記錄集合篇五
大家好,我是本校的九年級學生,我代表本年級在此進行
演講
。我今天要演講
的主題是《素質(zhì)教育之我的見解》。我們現(xiàn)在都在提倡素質(zhì)教育,所謂的素質(zhì)教育又是什么呢?我們各自有自己的見解和獨到的想法和認識。
我所了解的素質(zhì)教育,要丟掉以前腐杇呆板的教育方式,讓課堂充滿生機與活力,讓快樂的羽翼紛飛,在快樂中學習,效果一定比在枯燥無味的環(huán)境下學習更好!
教師的正確引導也是必不可少的,要靠老師豐富的課堂經(jīng)驗,因材施教,以自己獨到的方式引領(lǐng)我們放飛夢想。
比如語文是門語言性科目,需要老師精煉生動的語言,刻畫出生動的形象,完整的故事情節(jié),人物及豐富的思想感情,更多需要老師與學生的互動,同學間的交流討論,突破以前“敢想不敢問”,和課堂的“鴉雀無聲”,只有老師與學生之間的多模式的互動交流,學生才能勇敢的"提出自己心中的疑問。
其次就是大多數(shù)同學都認為復雜枯燥的數(shù)學了,相對于數(shù)學很少老師能讓同學們提起興趣,這時就考驗到老師們的耐心了,要與同學們耐心交流溝通,一起解疑釋惑,一起去探究,一起學習,一起成長,英語學習亦是如此。
最后是大家都不一定重視的體美勞等學科,雖然我們一直都在呼吁德智體美勞均恒發(fā)展,但又有多少學校真正實施抓好這門藝術(shù)課程呢?現(xiàn)在我們推廣的是素質(zhì)教育,均衡發(fā)展,綠化建設(shè),學校綜合裝修,各種器材一應(yīng)俱全,音樂、圖書、實驗、美術(shù)室等各項教育都在向外開放,趨勢良好,那么我們理想的素質(zhì)教育也應(yīng)該同步跟上,不能讓它成為擺設(shè),讓他真正為學生服務(wù)。
我們不僅要表面光鮮亮麗,也要緊抓素質(zhì)教育,內(nèi)在美好,品德優(yōu)良,通過素質(zhì)教育,讓學生真正成為課堂的主角。
正確理解和實施素質(zhì)教育才是我們的基本要求和最后要達到的目的。
體驗中國傳統(tǒng)文化寫實記錄集合篇六
在高中教材中,有這樣幾篇傳統(tǒng)篇目:《漁夫》《報任安書》《蘭亭集序》《赤壁賦》《〈指南錄〉后序》、《五人墓碑記》,作者都直接或間接談到自己如何看待生存與死亡的問題。這是貫穿每個人生命的首要問題。如果在教學過程中只是局限文本的講解與分析,而不是將作者的思想置于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背景之下來分析思考,結(jié)論往往膚淺而不能真正給學生提供有價值的啟示,甚至會造成學生思想的混亂。
對生死的不斷追問從有生命以來就沒有停止過。不同的生死觀帶來的是不同的人生追求。不同的學術(shù)流派,即使信仰不同,對生死之謎的關(guān)注卻是相同的。我們只有將中國文人的生死觀的形成與他們的文化背景之間的關(guān)系梳理清楚,才會更加深刻的分析作品中體現(xiàn)的不同的生命意識。樹立正確的生死觀,對于樹立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是至關(guān)重要的。這也是對學生進行素質(zhì)教育的基本任務(wù)。本文從以下幾個方面對中國古代士人的生死觀做一個基本的梳理與剖析:
中國人的生命意識來自于儒家思想的影響最為顯著。儒學思想也一直是中國主流社會的主導思想。儒學精神倡導士子積極入世,讀書人的首要任務(wù)是要建功立業(yè),揚名天下。體現(xiàn)在生死觀上,儒家希望在身后留下美名?!蹲髠鳌氛f:“太上有立德,其次立功,其次立言,雖久不廢,此之謂不朽?!彼^立德,指由“內(nèi)圣外王”之道德修養(yǎng)實現(xiàn)道德圓滿,以一種高尚的精神超越死亡,留給后世一個永恒的人格楷模。提倡在積極進取不斷完善之中去創(chuàng)造永恒與不朽,用這樣的方式達到永生、達到所謂的雖死猶生,生命不朽的境界。
在《漁夫》中,我們深深的感到屈原在選擇自沉汨羅江之時內(nèi)心的痛苦與無奈。當他預(yù)知自己的政治理想難以達成時,便以死亡來保持自己高潔的情操。可以想象,當屈原選擇自沉汨羅江的時候,深受儒學思想浸染的屈原,內(nèi)心的矛盾與痛苦如何被置身世外的漁夫所知曉。漁夫可以在“世人皆濁”時“揚其波”,但是,屈原不可能忘記自己的社會責任,他“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寧赴常流,葬身于江魚之腹中,又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之溫蠖乎?”就是屈原的選擇。他不能完成建功立業(yè)的愿望,就只有通過完美的道德修養(yǎng)來達到生命的永恒。我們同情屈原生不逢時的遭際,敬佩他上下求索的執(zhí)著,贊美他世人皆醉我獨醒的境界。但是,作為今天的學子,有著更強烈的個性覺醒思想的新時代的青年,是不必學屈原那樣做無謂的犧牲的。我們不可能用今天的個體意識的覺醒來要求屈原尊重個體的生命,但是,我們可以因此考慮自己的生命意義。
在《〈指南錄〉后序》中,文天祥的那種求生也難、求死也難的處境,令無數(shù)后人為之動容。在自序中,文天祥敘述了他歷經(jīng)千辛萬苦九死一生回到南宋想要報效朝廷時,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沒有人相信他,也沒有人需要他,在他被元軍追殺,被自己人懷疑的情況下,依然堅守拯救國難的政治理想?!八郎?晝夜事也。死而死矣,而境界危惡。層見錯出,非人世所堪?!边@樣的文字,凄楚無比。有多少人,能真正理解文天祥內(nèi)心的痛苦與無奈,懂得他一腔熱血赤膽忠心最終化為一縷青煙?怎懂得他歷經(jīng)磨難終于可以站在南宋的土地上時卻已經(jīng)江山易主?怎懂得此時的“予之生也幸,而幸生也何為”的哀嘆?作為臣子,國君已經(jīng)投降,此時,自己即使死了也不足于挽回君王的顏面。作為兒子,自己無數(shù)次歷險冒死,所謂“身體發(fā)膚受之于父母”。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險是對父母的不孝。于是,不管文天祥如何努力,卻難以逃脫不忠不孝的陰影。文天祥覺得自己有著深深的罪惡感。這是一顆永遠痛苦著的靈魂。“使予委骨于草莽,予雖浩然無所愧怍,然微以自文于君親,君親其謂予何?”于是,他希望有澄清自己的機會。但是,那種既不能為國君雪恥又不能告慰父母的現(xiàn)實使他痛苦萬分?!罢\不自意返吾衣冠,重見日月,使旦夕得正丘首,復何憾哉!復何憾哉!”像自己這樣的人,死在哪里也是一樣的。如今,唯一慶幸的是,可以回到南宋,能夠?qū)⒆约旱倪z骸安葬故土,也算是對自己如此歷經(jīng)艱難險阻的一個最低限度的交代了。最終文天祥只能用慷慨就義來向世人表明心跡。
歷代的統(tǒng)治者是希望有更多這樣的忠臣良將來為那些末世王朝盡忠效死,以此作為后世將相的楷模的。儒家要求士人能建功立業(yè),為君王效力是以對君王盡忠為基礎(chǔ)的。所以,屈原多次勸解楚王能夠回心轉(zhuǎn)意接納自己的治國之策卻不能時是不會為自己尋求任何一種出路的。文天祥九死一生始終不忘的是拯救行將滅亡的南宋。
《孟子?離婁上》說:“為法于天下,可傳于后世。”所謂“立言”指留下自己的思想給后人作為精神財富,這樣也是有功,堪稱不朽。這樣的教誨,司馬遷銘記于心。
在《報任安書》中,司馬遷身受凌辱之后經(jīng)歷了一次生死抉擇。生,意味著肉體的痛苦、人格的撕裂、靈魂的窒息;死,固然一了百了,但罪名不當,身份不顯赫,被視為罪有應(yīng)得。生死難題時刻折磨著司馬遷重創(chuàng)的靈魂。司馬遷“所以隱忍茍活,幽于糞土之中而不辭者”,是“恨私心有所不盡,鄙陋沒世,而文采不表于后世也”。他的這種將個人價值置于歷史長河中來衡量的宏闊眼光,使他超脫了庸常的“死節(jié)”觀念的束縛,而選擇了一條更為考驗人的精神與意志的荊棘路?!案毁F而名摩滅”的人,“不可勝記”,只有“倜儻非常之人”才能不朽。文王、孔子、屈原、左丘明、孫臏、呂不韋、韓非的著述,都是古代“圣賢發(fā)憤之所為作也”。追求不朽的抱負與極大的凌辱形成的巨大反差使司馬遷備受煎熬?!叭斯逃幸凰?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成為千古絕唱。只有那些功成名就之人,道德高尚之人,那些能夠名垂青史的人,他們的死才會重于泰山。這樣的生死觀成為了后代士人衡量生死的重要準則。司馬遷的深深恥辱感雖然來自于一種狹隘的榮辱觀,雖然司馬遷最終戰(zhàn)勝了心理的恥辱感而選擇了生存,但是,這樣背負著沉重包袱的生存是異常艱難的。他留下了那本光照千秋永垂不朽的《史記》,也留下了那種堅韌的毅力、偉大的人格、超人的勇氣和無與倫比的才情。
雖然在中國古代,儒道兩家思想基本是相輔相成的關(guān)系,但是,處于社會主流的始終是儒家思想。體現(xiàn)在生死觀的問題上,雖然道家思想更為合理而更符合人性,但是,始終只是士人們一時的情感需要,卻不能成為他們真正的集體意識。
與儒學思想相比,道家摒棄功名利祿,在意的是個體的生命價值。儒家所信奉的道德理念在道家看來是可笑的。所以老子崇尚自然,體現(xiàn)在對生死的態(tài)度是一切順其自然,不因生而喜,不因死而悲。所以莊子認為生死就像春夏秋冬四時的運行一樣,“生之來不能卻,其去,不能止。”因此莊子妻死,鼓盆而歌。這樣的思想,應(yīng)該更具有個體覺醒意識。
在《赤壁賦》中,蘇子既感嘆“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同時也深知“自其變者而觀之,則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變者而觀之,則物與我皆無盡也”的生命哲學。因此而更有了一種超然自適的樂觀、豁達的生死觀。告誡人們,不要局限于一時一地的得與失,不要局限于一人一物的變與不變,不要太在意塵世而忘卻享受清風明月。但是,蘇子真的做到了如莊子般的瀟灑自適,樂觀豁達了嗎?他的《赤壁賦》中借主客之間的問答,凸顯了自己內(nèi)心對于功名對于生死的心理矛盾。
在《蘭亭集序》中,王羲之深感生命短暫,人生無常。“況修短隨化,終期于盡”,生命如此短暫,人生要有憂患意識,要在有限的生命里創(chuàng)造無限價值。所以,他不似魏晉時期那些士族文人以莊子的“齊物論”為借口,追求清靜無為自由放任的生活,對社會人生采取消極應(yīng)對的態(tài)度。他明確指斥“一死生”、“齊彭殤”是一種虛妄的人生觀,明確肯定生命的價值。王羲之因為有著這樣不同于眾人的思考,也才會有出神入化的書法藝術(shù)。如果沒有積極的人生觀,怎么可能有如此的成就?
在《五人墓碑記》中,張溥通過對五位平民“激于義而死”的充分肯定,提出“位卑未敢忘憂國”的生死觀。五人用他們挺身而出慷慨赴死的英雄氣概贏得無數(shù)仁人志士的尊敬與膜拜。作者認為,這樣的為大義而死比老死家中更能體現(xiàn)生命的意義。也因此而流傳后世。所以張溥一再強調(diào),這五人死得其所,他們舍生取義,雖死猶生。張溥將死后揚名看得比生命本身更重要。這樣的生死觀可以說是貫穿中國士人始終的主流意識的。今天,我們?nèi)匀环浅UJ同,生命的意義不在于長短,而在于厚重。
中國古代士人,不管是生,還是死,他們以為的最高境界就是要青史留名。中國的士人看重的是在別人眼中的價值,能夠被人稱道被人懷念被人效法的人生是最成功最有意義的人生。因為如此,所以,屈原可以“形容枯槁”,徘徊于汨羅江畔實現(xiàn)道德完美;司馬遷可以忍受他認為的奇恥大辱而實現(xiàn)自己的人生理想;文天祥可以出生入死為救國難。“五人”可以慷慨赴死而意氣揚揚。
屈原絕不隨波逐流堅守操行的氣節(jié),司馬遷追求生命永恒不朽的執(zhí)著頑強,王羲之珍視生命價值的積極進取,蘇軾超越生死的曠達樂觀,文天祥“留取丹心照汗青”的豪邁情懷,共同構(gòu)成了中國古代士人生死觀的主旋律,成為我們民族歷經(jīng)千百年而積淀成的彌足珍貴的精神財富。然而,今天,當我們站在新時代的高度重新審視那些遠去的偉大靈魂時,心中總不免感覺傷感與凄涼。屈原“吾將上下求索”的呼喚依舊縈繞耳邊,卻最終讓我們看到的是他自己難以堅持的那個瘦削孤獨的背影;文天祥“不指南方誓不休”的豪言依舊蕩氣回腸,卻最終讓我們看到的是那為末世王朝散落的一縷孤魂;司馬遷的“可為智者道,難為俗人言”的哀嘆依舊如雷貫耳,卻最終讓我們看到的是他身心疲憊的跋涉者艱難的步履。其實,身體的受辱如何能掩蓋靈魂的高貴!
今天,當我們站在新的歷史時期,當我們具有更為自由而開放的思想時,我們可以穿越歷史的層層迷霧,我們不僅可以從先人的生命意識的體驗中汲取豐富的精神養(yǎng)料,也可以用理性與智慧為自己的人生準確定位。讓我們的生命更充盈而厚重,珍視我們鮮活的生命,豐富我們的內(nèi)心世界,提升我們的人文情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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