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用努力給時間新的定義三篇(精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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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用努力給時間新的定義三篇(精選)
時間:2023-06-06 14:45:01     小編:zdf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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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努力給時間新的定義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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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該如何切近這個年輕人具體的心緒和樣貌,卻總覺得,她可以是一代人的象征,而“船長”的這句“聽到”,也可以是存留于中國文學史上的一首短小的現(xiàn)代白話詩。

有意思的是,每次因什么事或情緒而想起這首《聽到》,我就會同時想起,約兩百年前,中年黑格爾在其《哲學全書》之“邏輯學”部分寫有的一段話:“思維就是一種解放,這種解放并不是逃避到抽象中去,而是指一個現(xiàn)實事物通過必然性的力量與別的現(xiàn)實事物聯(lián)結在一起,但又不把這別的事物當成異己的他物,而是把它當成自己固有的存在和自己設定起來的東西。這種解放,就其是自為存在著的主體而言,便叫做我;就其發(fā)展成一全體而言,便叫做自由精神;就其為純潔的情感而言,便叫做愛;就其為高尚的享受而言,便叫做幸福。”(黑格爾:《小邏輯》,賀麟譯,上海人民出版社)

之所以會對以上二者產(chǎn)生勾連之念,是因為我覺得這兩個“微型文本”,雖然一個使用的是感性、大眾的“流行語言”,一個使用的是“具體概念的語言”(黑格爾:《小邏輯》),其語意構成,卻有著出人意料的相通相契之處——一個置身于某種具體生命處境中的人(“一個現(xiàn)實事物”),想要成為自主之“我”(“自為存在著的主體”),想要獲得“怒放的生命”(“與別的現(xiàn)實事物聯(lián)結在一起”),想要抵達充實、豐盈的“自由”、“愛”和“幸?!薄?/p>

不過,《聽到》中空著極其重要的一環(huán),此即黑格爾所言之“必然性的力量”。此處,且不論黑格爾對“必然性的力量”所持有的龐大且幽曲的解釋,而是先直觀地將其置換為一個可流變物,一個在人們的具體實踐中不斷更改、變易的x——比如“世道”,那么,埋伏于“隔壁的女孩”身上的巨大不確定性就在于,有沒有哪種x,是她可以憑借著去通達她的“自由”、“愛”和“幸?!钡模窟€是說,這個青年人最多只能贏得某種私人化的“小確幸”,她所依憑的,既非某種普遍的必然性,亦非某種同種種偶然性生長在一起的個體必然性,而是一些純粹的偶然性?如果是后者,那么許多和她同時代的人,比如青年、中年人,甚或另一個她自己,就還會哼唱一句更早的歌詞——“繼續(xù)走/繼續(xù)失去/在我沒有意識到的青春”。這種哼唱,也將傳遞出另一種大眾意識形態(tài)及其底色:現(xiàn)實,虛無;憂郁,感傷。

這里面回旋著一個時代大眾的復調:一面,是世俗功利性的狂飆突進,同時配備美學補償意義上的普遍感傷;一面,是想要掙脫,想要擁有某種理想性,以解除虛無感對自我的圍困。但問題是,任何人的“生命怒放”皆離不開自我同種種他者的相互交接,離不開彼此間的交接之道,因此,如果創(chuàng)造不出某種既宏大又幽微且經(jīng)得住現(xiàn)實、歷史檢驗的“道”(x)來,或者找不準它,那大眾的“復調”就很可能變成某種陰郁的“單調”。人很容易選擇倒伏,很容易選擇從“上青天”墮入所謂的“溫柔同眠”,或者說,從“上下而求索”墮入“茍且”。②而這一陰郁的“單調”,甚至還可能彌漫為一種籠罩性的時代精神,以致各界的種種反思、批判和建設行動絲毫也不能扭轉它,最后反被它的洪流裹挾或沖散。

1987年,余華小說《十八歲出門遠行》在《北京文學》該年度第1期發(fā)表,從此之后,“十八歲出門遠行”成為一個著名的人生隱喻——一個人從童少時期步入青年時代,不僅要跟廣闊而陌生的他者遭遇,而且要跟許多曾經(jīng)熟悉的他者再次相遇,同時還要跟父母完成更大程度的分化,在此途中,連他的肉體和心靈也將變成某種他者,有待重新認領和安放……所有這些,既可能帶來一場生命成長史上的大交匯,也可能導致某種大斷裂。

所有的日子,所有的日子都來吧,

讓我編織你們,用青春的金線,

和幸福的瓔珞,編織你們。

……

我們有時間,有力量,有燃燒的信念,

我們渴望生活,渴望在天上飛。

……

是單純的日子,也是多變的日子,

浩大的世界,樣樣叫我們好驚奇,

……

多沉重的擔子我不會發(fā)軟,

多嚴峻的戰(zhàn)斗我不會丟臉;

……

這些話語,來自1950年代的中國。之后,現(xiàn)實世界不斷變遷,它們也被越來越多的人視作是某個年代集體的青春囈語,這其中,自然涉及當時那些青年人所依憑的“必然性的力量”之是非、存廢問題,在那時,許多話語的主語,既是“我”,也是“我們”——一個可在想像中無限擴張的社會共同體,就像這首詩里的話語一樣。而在《十八歲出門遠行》中,那個青年之“我”自始至終都沒能同“我們”相遇,卻只遭遇了莫名其妙且施“我”以暴的一伙伙“他們”,到最后,“我”只能獨自擔負個人的恐懼和悲傷,只能從那輛跟“我”一樣“遍體鱗傷”的汽車身上找暖,這一路,那曾經(jīng)遍布于《青春萬歲》里的“必然性”早已失效,而另外的“必然性”則未露出半點影子。

于是一方面,在新的歷史語境中,在一個“十八歲出門遠行”的青年身上,“自由”、“愛”和“幸?!庇忠淮纬蔀榫薮蟮碾y題——一個不斷重復的歷史難題。對于這一難題,魯迅、郁達夫、郭沫若、巴金、戴望舒、殷夫、丁玲、艾青、蕭紅、沈從文、張愛玲等現(xiàn)代作家,都曾予以呈現(xiàn)。而另一方面,難題固然常在,奔涌青年體內(nèi)的種種熱望也常在,正如王小波在其著名的《黃金時代》里所寫:“那一天我二十一歲,在我一生的黃金時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愛,想吃,還想在一瞬間變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來我才知道,生活就是個緩慢受錘的過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變得像挨了錘的牛一樣。可是我過二十一歲生日時沒有預見到這一點。我覺得自己會永遠生猛下去,什么也錘不了我。”這段話,跟“隔壁的女孩一直在那吼一句: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很像。

以上只是擷取了一些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史上的零散片斷,我們就已經(jīng)反復看到,無論世情、世道如何,也無論歷史難題消隱還是重現(xiàn),有一種可稱之為“青春性”的東西一直在那里,這就是:青年會對種種他者抱有一種熱烈的、近乎“兇猛”的愛。竊以為,正是這份非同尋常的愛,構成了一代代青年人的欲望核心,也正是它,將青年和兒童、中年人、老年人區(qū)分開來,而我們前面所提到的所有與青年有關的故事,實際都是圍繞著它在轉。

一切似乎皆因于某些斷裂和分化的集聚。黃蓉愛上郭靖,是因為她從小沒有母親,長大后又跟父親黃藥師吵了架,鬧離家出走,結果在郭靖那里,她“找到了”一個他者無條件的關心和友愛。小龍女和楊過走到一起,是因為她終究是一個獨立于古墓的肉身性存在,楊過的到來,使她愈加無法同古墓世界合而為一,以臻渾然忘我之境,因此,對于楊過,她只能選擇要么驅逐他,要么愛他,最終,與楊過這個“闖入者”的愛情為青年小龍女帶來了同世界彌合的新路徑,此間,楊過既是目的,也是橋梁。而“上海寶貝”倪可所期待的,似乎不僅是要同自己的男朋友歡合,還要同整座城市歡合。至于那些現(xiàn)身于神話、魔幻、科幻等等世界里的青年英雄們,他們共同的偉業(yè),實際上就是乘著“虛構”的翅膀,比普通人更廣闊、更深刻地奔向了自我和世界的“統(tǒng)一”,或者說,奔向了自我與世界的“融合”,而這有限的“統(tǒng)一”或“融合”之前提,恰恰是一個人自誕生之日起便開始接連遭受到的,他和世界之間的各種斷裂與分化,直至衰老、死亡將它們(各種斷裂與分化)重新收回。

弗洛伊德有言,人類欲望的“精神本質”就在于“重新建立原初的滿足情境”。(弗洛伊德:《夢的解析》,高申春譯,中華書局)而在個體意義上,一個人最“原初的滿足情境”,至少可追溯至其嬰孩時期,那時,他和世界之間的斷裂與分化多半只存在于客觀物質層面,而尚未從主觀意識層面成為普遍且嚴酷的現(xiàn)實。有研究者認為,人類嬰孩的生存完全依賴于外部世界,并且,一旦其需要得以滿足,他們就會“產(chǎn)生非現(xiàn)實的認知”,“以為自己擁有魔法般的力量,具備左右現(xiàn)實的全能”(厄內(nèi)斯特·貝克爾:《死亡否認》,林和生譯,人民出版社),因而他的母親及其周圍世界,就是他安然棲息的家園——一個被永遠儲存在人類“原初滿足”記憶中的“伊甸園”。

在不斷奔赴、前行的道路上,有太多青年“倒下”。單拿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史上的眾多青年人物形象乃至青年作家的創(chuàng)作實際來看,例子便有很多。比如在1990年代,陳染筆下的倪拗拗和林白筆下的多米倒伏于精神與肉體的雙重“自瀆”,朱文筆下的小丁和韓東筆下的東平倒伏于虛無主義和對無能感的享樂,衛(wèi)慧筆下的倪可和棉棉筆下的紅倒伏于自我被他者(資本、酒精、毒品、頹廢……)強行擄走的快感。在周潔茹的小說《我們干點什么吧》里面,“我”跟女友梅茜本來“是想干點什么的”,可到最后,我們卻“什么也干不了”,“我們只是坐在這里吃羊肉串,一串又一串”,而在此之前,“我”已經(jīng)看見年輕同伴睡夢間的蒼老,“那是一張老人的臉,布滿皺紋和憂愁”,但這蒼老,又何嘗不屬于“我”自己。再比如,進入2000年以來,孫睿用“草樣年華”和“活不明白”命名他的兩部長篇小說,郭敬明供奉起他的《小時代》,《小時代》中的人物則供奉起“小時代”之“小”及眾人之“小”,供奉起一種單向而貧困的社會意識形態(tài),青年之快感轉移和自我切割可見一斑。韓寒雖然不斷發(fā)出批判之聲,甚至還不失深切地指出,這批判之刃不僅要揮向“權貴”,揮向“群眾”,而且要揮向“自己”,遺憾的是,如果批判者在不停發(fā)出批判的同時,卻并不想辦法脫離其同批判對象的“肉體關系”——物質利益的,精神利益的,或者創(chuàng)造新的社會關系體系,這批判和批判者又意味著什么呢?德勒茲和柄谷行人都曾討論過,所謂批判往往是跟其批判的對象扭結在一起的,批判的存在,恰恰有賴于其批判對象的存在,有時候,批判甚至會加固其批判對象的存在。如此種種,讓人不由想起,早在1991年,張承志就已經(jīng)表達了某種激烈的不滿,他說:“周圍的時代變了,二十歲的人沒有青春,三十歲便成熟為買辦。人們萎縮成一具衣架,笑是假笑,只為錢哭……”(張承志:《離別西海固》,《中國作家》,1991年第4期)

人們的“萎縮”、撤退和倒下,并不意味著各種社會斷裂與分化的消解,而是意味著加劇??蓡栴}是,張承志本人曾經(jīng)——比如在《北方的河》中——推舉過的某種理想主義和英雄主義,卻并不能為青年提供可靠的出口。而使這種理想主義和英雄主義無效的,不僅僅在于“后革命時代”去崇高化、世俗化的社會進程,包括普通人不得不去面對并深陷其中的“煩惱人生”和“一地雞毛”,而且在于這種理想主義和英雄主義骨子里對社會大歷史的掛靠沖動,及其對外部世界最終認可的深度依賴。進而言之,在對“自由、愛和幸福”的理解上,這種理想主義和英雄主義存在著觀念單一化的誤區(qū),比如其對人的日常生活及其價值的輕視,關于這一點,賀照田在其討論“潘曉討論”的長文時,作出過非常具體、深入的分析。③相應地,這種理想主義和英雄主義也無法為世界上的普通人、卑微者和無名者留出真正的位置,因為它崇尚人的所謂“主體”的擴張,并以此追逐自我同社會的普遍統(tǒng)一性共在,此種擴張意志盡管是源于某些行動者的美好愿望,但當這種擴張型自我無視他者的犧牲和受難問題時,各種現(xiàn)實中的爭執(zhí)、沖突以及由此而生的苦惱和苦難就無從避免。

“陳清揚的裸體美極了。”

類似的絆馬索還有不少,譬如人對各種所謂“中心”的向往與奔赴,譬如人對社會認可的渴念與爭奪,它們時時盤踞在青年們——無論是作品人物還是作者——幽暗的意識或無意識里,并伙同人類社會中的權力等級制、財富等級制、勞動分工等級制等一道,制造著人跟人、人跟世界的斷裂與分化,而在很多時候,這些斷裂與分化不僅會危及人物,也會危及作者。2014年,“90后”打工詩人許立志墜樓身亡,以終結生命的極端方式終結自我與他者的“相刃相靡”,生前,他曾寫下《車間,我的青春在此擱淺》《我咽下一枚鐵做的月亮……》等充滿悲傷的詩篇。2016年,“80后”導演胡遷發(fā)表了一部規(guī)模近乎長篇的中篇小說,名為《大裂》,2017年1月,其同名中短篇小說集出版,10月,胡遷自縊身亡。對于世間受壓迫者的自殺,拉康曾將之理解為一種深不見底的拒絕,一種造反,可畢竟,它要求人從此服從于死亡——一種單一的、無可更改的存在狀態(tài)。

若想繼續(xù)“生活”——非茍活——下去,無論是作品人物還是作者,皆有必要再進一步,前所未有地再進一步,以造自己的反。比如,在錢佳楠《不吃雞蛋的人》結尾處,周允到達了這樣一個“解放”性的行動點上:“一切結束后,她大約會立刻打給朱玫要叔昂的電話,她不怕她會多說什么,然后打給他,她會呼喚他的名字,告訴他她不會后悔,她會說只有那些沒有愛過的人都會后悔,他們不會。從此以后,她要過真實的生活,她自己的生活。”⑤這段話,傳遞出一個當代青年試圖“在自己身上改寫時代”的心聲,也傳遞著一種難能可貴的開始。遺憾的是,就《不吃雞蛋的人》這部小說本身而言,這個“開始”還是來得太晚了些,如果它能在作品中間就已到來,那這部作品可以撐開的敘事格局,當會闊大許多,因為作品中人將行至更其深遠的人我沖突和自我沖突中去,進而去創(chuàng)造更其堅韌、深刻、遼闊的自我,同時去創(chuàng)造能夠支撐、滋養(yǎng)這一自我的天地和世界。

因此,我們的疑問仍在:青年如何才能前所未有地再進一步,以造自己的反?這里面,自然少不了其在思想上的不斷勘探和掘進,個中動力,常與危機相關,更與人對危機的感受和認知相關,當然,在危機背后,仍是青年對種種他者和自我所抱有的那些難以割舍的愛欲。正是帶著如此這般的疑問和考量,我反復端詳著王蘇辛小說《在平原》中的一個人物,她便是青年畫家李挪。

李挪在繪畫上有天分,有人說,她是x省藝考歷史上唯一靠專業(yè)課成績?nèi)珖琶谝贿M美術學院的。之后的她,也一直成績斐然,聲名遠播。然而在一次個展上,對她創(chuàng)作中的新變,卻有同行評論說:“看起來是變了”,“可這根軸沒變,怎么能算變呢?”事實上,這正是李挪自己已經(jīng)意識到,卻未能直面的問題——這些年來,她所仰仗的更多是一種技術上的秉賦與才華,一種少年式的“肆意飽滿”與“橫掃千軍”,卻沒能真正深入畫中事物,沒能理解和創(chuàng)造它們的整體“秩序”,沒能切近每一根線條、每一塊色彩、每一個存在有無去留之“必然性”,沒能找準那一根根可以讓她“安放”世界的“軸”。

本來,李挪還心存僥幸,以為很快可以解決,或者繞過去走另一條道,但同樣的問題反復出現(xiàn),使她只能承認危機的存在,它就像一根拔不出來的肉刺?!盀榱税阉鼫蚀_拔出來,她不得不終止與畫廊的合作。那片藍色頂棚的工作室,曾住著一些她覺得這個時代最好的藝術家,不過現(xiàn)在那都跟她沒有關系。她不想再回到那里,不是因為對自己的失望。她看到有這問題的并非她一個,他們或許意識到了這一點,或許沒有,唯一的事實是:他們不愿意離去。她不愿意再看到那些人,他們的聰明如此陳舊。這種由個體蔓延到群體的失望讓她發(fā)現(xiàn),過去的成功只是對自身藝術感知力的集中消耗?!笨梢哉f,李挪所意識到的,乃一種屬于同時代人的集體性的虛無,是人身在危機與停滯之中卻不奮力拔出,反而逸享其樂的虛無,此正如我前面所言的人們對“一味的揭露與批判”之沉溺一樣。李挪想要的,是“向上”越出,以“解救自己”。

于是李挪起身前往西部一所藝術中學,去教學生畫畫,并一步一步地,將自己的創(chuàng)作危機追至它的起源。在此過程中,李挪本人的問題與解決被交相推進,還有更年輕的許何的問題與解決也被一同帶入,一個青年同一個少年,包括一個人的青年之我同少年之我不斷對話,相互提問,相互應答。這么一來,在敘事上,單個人的危機就變成了共同的危機,單個人的解決也有了共同解決的意味。

最終,經(jīng)由激烈卻緩慢的挪行,或者說,經(jīng)由如許何所感知的——“在暗與亮的交替中”,“一個微小的影子不斷攀爬”,李挪將自我與繪畫的斷裂(創(chuàng)作危機)同自我與自我、自我與世界的斷裂(精神危機)匯聚起來,合并一處去面對。如此,綿延在“怎么畫”之前的,是“畫什么”,而綿延在“畫什么”之前的,是“為什么畫”——就現(xiàn)在的李挪而言,更準確地說是“為什么還要畫”。李挪“為什么還要畫”?因為李挪仍然想經(jīng)由“創(chuàng)作”安放一個世界,同時安放自己——“一個早已生長得更復雜多層的自己”,這些安放,如前所述,皆源自一個人對他者的需要和愛——所謂“自我”,其實也是一個他者。但這“需要和愛”若想捍衛(wèi)“自由”而“幸?!钡墓鉂?,想要成為“好”的,而不是“壞”的,“向上”的,而不是“向下”的,就必定要求人在盡力“讓事物回到它自己”的同時,去尋找和建立事物與事物之間的“必然”聯(lián)系,進而尋找和建立自我與事物之間的“必然”聯(lián)系,這也就要求一個人能夠“感知”更多,“承擔”更多,更加堅韌和耐心,而不是像少年時那樣,雖滿腔熱血,卻極易“一廂情愿”、抽象地面對世界。

唯其如此,李挪才可能真正理解創(chuàng)作在自己這里的偉大“媒介”功能,才可能繼續(xù)畫下去,而不是舉著畫畫的旗號去干別的。也唯其如此,李挪才可能“真正知道自己想要畫的是什么”,以及自己真正需要做的是什么——她需要做的,是一場自我的“變法”,這“變法”絕不是某種慣常意義上的改變,不是那種“看起來大刀闊斧”,但實際上跟“不改變沒有本質區(qū)別”的改變,而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的“軸變”。⑥我們看到,通過對李挪這個人物的“創(chuàng)造”,王蘇辛一點一點、極其耐心地將一個新的當代青年形象帶到了讀者面前,同時也將一個青年寫作者想要發(fā)出的新的聲音傳遞到讀者耳邊。

而這樣的“創(chuàng)造”和“新聲”,我們在袁凌的小說《世界》中也能讀出。一個因煤礦事故而雙眼失明的人,在身心遭受巨大創(chuàng)傷之后,竟能重新提口氣起來,在親人的陪伴下,一點一滴地修復、重建他跟一整片天地之間的關系,這個人物,他的名字叫劉樹立,劉樹立的原型,叫鄒樹禮。在這個世界上,劉樹立絕對是一個普通人,因為雙目失明,他甚至只能算是一個普通人中的極卑微者,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在他所“回歸”的“世界”中與天地萬物重新訂交,與周遭他者建立起一種可以長久相寄的“必然性”聯(lián)系,這場生命行動及其創(chuàng)造性,實屬難得。同樣難得的是,袁凌在《世界》中所呈現(xiàn)出來的書寫意識和品質。從古至今,無數(shù)普通人和卑微者在世界上究竟擁有什么樣的位置和意義?而在今天和未來,無數(shù)普通人和卑微者又將如何面對和創(chuàng)造自己的生活?這是所有老年、中年、青年都可能遭遇和面對的大題。所有人可能都需要找到或創(chuàng)造出適合自己“回歸”的世界,就像回家一樣,而不是一味奔赴和寄托在某個充滿中心化的、單一而陳腐的世界。因為在一個到處都充滿了中心化沖動的世界里,世界的分化、斷裂與折疊就必然存在,這樣的生命舞臺上,只會存在兩種角色——主角和配角。青年們渴望“怒放的生命”,但在這樣的世界和舞臺上,無數(shù)青年勢將淪為他人的配角,淪為永遠的失敗者和凋零者。因此,必須去尋找和創(chuàng)造新的“世界”——無數(shù)新的、解中心化的“世界”,在繼續(xù)“解釋”和“改變”舊有世界的地平線上。

從某個角度來看,正在重新“創(chuàng)造”普通人的袁凌并不孤單?!巴ㄟ^故事,通過寫作,雙雪濤給一群籍籍無名的人以生命的尊嚴,和不被遺忘的權利”(雙雪濤:《飛行家》),這是印在小說集《飛行家》前勒口上的一段話。而孫頻小說集《松林夜宴圖》腰封上印的則是——“這個時代里所有的人都在變成分母”(孫頻:《松林夜宴圖》)。王占黑的《空響炮》中,最抓人心的,是大都會里尋常里弄百姓的念想與悲歡。2017年,任曉雯出版了一部長篇小說,名字叫《好人宋沒用》。2019年,借助對小說《壯游》的書寫,項靜為一位日常生活黯淡無光的老人“安排”了一次可能發(fā)生的“壯游”,并使之同她的青年記憶聯(lián)通起來,也同另外一個時代不同尋常的壯闊氣息聯(lián)通起來,從而讓人不禁想到,這里面也潛伏著某種重新開始的沖動。以上這些,固然還只屬于一些作家們的單獨行動,但普通人和無名者在青年文學作品中一次又一次地異樣浮現(xiàn),或許已經(jīng)在一小片飛羽上折射出某種新的群體的心志。

那么在未來,文本內(nèi)外的青年能比前人更好地解釋世界、解釋自我和改變世界、改變自我嗎?能更好地彌合自我與他者、自我與自我的斷裂與分化,并創(chuàng)造新的人類日常生態(tài)嗎?能為自己和他人開啟新的時間嗎?我希望能。我希望他們能行得更加廣闊、久遠,而非終又歸于虛無。

① 見“蝦米音樂”網(wǎng)頁:https:///album/4424。

② 此處可參見呂永林:《一代人的精神“撤退”——以〈給我頂住〉〈繁花〉〈廢都〉為中心》,《文藝理論與批評》2019年第4期。

③ 賀照田:《當社會主義遭遇危機……——“潘曉討論”與當代中國大陸虛無主義的歷史與觀念構造》,載于賀照田、余旸、莫艾、何浩、薛毅、倪偉、董麗敏:《人文知識思想再出發(fā)》,唐山出版社,2018年。

④ 詳細討論請見呂永林:《那些與情欲繾綣一處的審美》,《上海文化》,2014年9月號。

⑤ 錢佳楠:《不吃雞蛋的人》,中信出版社,2017年,第176頁。并請參見呂永林:《一個人能否在自己身上改寫時代——從錢佳楠小說〈不吃雞蛋的人〉而來》,《上海文化》,2019年第1期。

⑥ 以上引文見王蘇辛:《在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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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努力給時間新的定義篇二

今天中午,我們班到二樓階梯教室看一部電影 :寶葫蘆的秘密。

這部電影主要講了:一個叫王葆的小學生,在一次釣魚的時候,碰上好運氣釣上了一個萬能的寶葫蘆。寶葫蘆可以幫助王葆實現(xiàn)所有的愿望??蓪崿F(xiàn)這些愿望都需要先損害別人的利益。比如王葆想要一本新書,那這本書一定是寶葫蘆從別人那里拿到的。王葆知道原因后非常不快樂。就把寶葫蘆扔到了河里。

——————其實這只是一個夢。

讓我印象最深的一個場景是王葆要參加學校的游泳比賽。他不相信沒了寶葫蘆自己就會失敗,于是每天苦練。比賽那天他對自己充滿信心,結果拿到了第一名 。這是他依靠自己的能力而不是依靠寶葫蘆得到的成績,所以那天,他感受到了真正的快樂。

從中,我知道了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情,任何成績,都需要自己付出努力才能得到,只要我們愿意付出,萬事都可能成功。

我在生活學習中也有這樣的經(jīng)歷。在做作業(yè)時一遇到難題或者不會的生字 ,就會馬上無問爸爸媽媽,自己不愿意去思考,去查字典。 結果往往答案有了,可印象不深,又記不住。有時候我自己去思考,去查字典找出來的答案,反而能印象深刻,不管過了多長時間都能記憶猶新 。

所以以后,我也要象電影中的王葆那樣,不再貪圖和依賴別人的幫助為我解決生活,學習中的難題。碰到任何難題,都要通過自己的努力去尋找答案。

用努力給時間新的定義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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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卡珀(john f.

copper),中文名康培莊,美國田納西州孟菲斯市羅德學院國際關系學教授,斯坦利 j.巴克曼榮譽教授。

研究方向:亞洲和國際關系。

主要著作:《中國外交》(china diplomacy)、《中國的全球角色》(china"s global role)等。

【譯者簡介】

童東杰,中央編譯局中央文獻翻譯部英文處助理翻譯。

摘要 隨著中國的迅速崛起,部分美國人認為,中美之間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打響,比如貨幣戰(zhàn)、貿(mào)易戰(zhàn)、網(wǎng)絡戰(zhàn)、間諜戰(zhàn)、太空戰(zhàn),而一場更大規(guī)模、更加激烈的戰(zhàn)斗接下來可能爆發(fā),“中國威脅論”甚囂塵上。從這方面講,了解中國對于美國來說顯得十分必要,甚至有人認為,美國加深對中國的了解將是維護世界和平的必要條件。正確看待中國崛起,美國人需要全面了解中國哲學、歷史、經(jīng)濟、政治、社會等各個領域。

關鍵詞美國 中國 中美競爭 誤讀

美國迫切希望加深對中國的了解

最近,美國對中國缺乏了解(也有人說誤解)成了一個被廣泛議論的沉重話題。對這個問題,美國學界、政界和媒體都憂心忡忡,并試圖尋找解決辦法。

過去,了不了解中國不重要,但現(xiàn)在情況不一樣了。確切地講,對中國缺乏了解在美國已成為一個相當棘手的問題。因為美國學者、政治專家和政府官員都一致認為:中國正快速崛起,在不久的將來會成為世界強權。世界其他國家也有許多人持這種想法,這些人還把中國看作是唯一能和美國一較高下的國家。目前美國仍是世界霸主,全球范圍內(nèi)勢力廣布,而兩強相爭很可能導致沖突甚至戰(zhàn)爭。這一觀點也得到美國民眾的認同。《外交政策》雜志最近發(fā)布的一項民意調查顯示,大多數(shù)美國人認為眼下美國面臨的最大難題就是中國的崛起,這不僅僅關系到美國的外交政策。

許多人認為中美關系很不穩(wěn)定。換句話說,中美競爭很可能會以非和平的方式進行。歷史上有過先例。實踐派預測,當一個崛起中的大國挑戰(zhàn)現(xiàn)存的世界霸主,戰(zhàn)爭就一定會爆發(fā)。國際關系學者也指出,大國關系中各方實力和影響力的不均衡或快速演變(中國崛起速度非常之快)將引發(fā)局勢緊張,至少會破壞穩(wěn)定。

部分美國人認為,其實中美之間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打響,比如:貨幣戰(zhàn)、貿(mào)易戰(zhàn)、網(wǎng)絡戰(zhàn)、間諜戰(zhàn)、太空戰(zhàn),而一場更大規(guī)模、更加激烈的戰(zhàn)斗接下來可能爆發(fā)。但也有人認為中國和美國能夠而且必須友好相處。

正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幾乎所有人都相信,美國作為世界上唯一的超級大國,如果能夠更好地了解中國這個崛起中的挑戰(zhàn)者,那么中美開戰(zhàn)這種情況就能避免。有人因此認為,美國加深對中國的了解將是維護世界和平的必要條件。

但是,讓美國人去了解中國可能是一項艱巨的任務。一些權威人士稱,美國領導人和普通民眾都不了解中國的思維方式。而且,盡管已經(jīng)意識到問題嚴重,美國也未采取改進措施。

美國不了解中國的表現(xiàn)有很多。首先,當談到有關中國的情況時,美國人表現(xiàn)得相當困惑,甚至連一些基本常識都不知道。但他們似乎能找到借口,因為他們無法置身于中國,因此也就無法像中國人那樣去思考。

其次,美國對中國缺乏了解存在于哲學、歷史、經(jīng)濟、政治、社會等領域,當然還有國際關系領域,而且涉及各式各樣的誤解。有人可能會說,中國對美國也存在誤解,并加劇了這個問題,但相比之下并不像美國對中國的了解匱乏程度那樣明顯或嚴重。未來中國也不可能挑起沖突,因為目前美國正處于全力戒備狀態(tài)。

了解中國須從認識中國歷史文化開始

長期以來,包括歐洲人和美國人在內(nèi)的西方人一直視中國為一個獨特的甚至是自成體系的國度。有人因此稱這就是外界不了解中國的源頭。說得直白點,可能正是因為中國獨特性太強才導致中國變得“神秘莫測”——這個詞在美國常被用來形容中國和中國人。首先,歐洲人和美國人都不知道中國的起源。美國一些專門研究中國的歷史學家稱,與世界上大多數(shù)國家不同,中國并不存在起源說。傳說中的黃帝并非中國的創(chuàng)建者,而只是一個維護者——中國一直存在。

這種情形就好比在上帝和萬物起源的問題上,大多數(shù)中國人的看法與西方世界截然不同。當中國孩子問父母是誰創(chuàng)造了宇宙時,答案通常是宇宙一直存在,沒有誰創(chuàng)造它(中國歷史上其實也有關于造物的故事)。美國人更愿意相信宇宙是有起源的,是上帝創(chuàng)造了宇宙。當然,美國人忽略了一個問題,即上帝又是從哪兒來的,所以他們也陷入到中國父母所處的困境之中。即便如此,他們?nèi)栽敢庀嘈庞性煳镏鳎瑹o法接受宇宙不存在起源的說法。

有人可能認為這個例子無關緊要,其實它背后隱藏著一個大問題:在許多基本觀點上,歐美哲學與中國哲學有天壤之別。中國人深受佛教教義影響,比如靈魂轉世。雖然《圣經(jīng)》中也有類似表達,比如人死后或升入天堂或下到地獄,但美國人并不相信靈魂轉世。美國人的基本推理方式來源于希臘哲學中的辯證法,與中國邏輯學完全不同。類似例子還有很多。

這個問題比表面看起來嚴峻得多,因為很少有美國人研究過中國哲學,可能是因為他們都覺得太難的緣故。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美國的教育機構包括大學并未大量教授關于中國思想的東西。比較宗教學這門課包含一些中國宗教的內(nèi)容,但美國學生學完還是不清楚儒家究竟是不是宗教。美國大學開設漢語課程,但中小學通常不開設。某些人反對開設漢語課程或是與中國相關的課程,認為中國語言和思維方式都太保守,美國年輕人會受其貽害(甚至有人聲稱漢語是一種倡導性別歧視的語言,事實并非如此,漢語中“他”和“她”發(fā)音相同,而西方語言里倒不一樣)。

對中國缺乏認識還涉及到當前一個最為基本的誤解:外國人以前不知道、現(xiàn)在仍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中國。最常用的名稱是“中國”,在中文里是“中央之國”的意思。這就造成了外國人對中國的一個誤解:美國人不相信中國是世界的中心(美國許多世界地圖把西半球放在中間位置),而中國人這么認為。

中國人還用“華”來指代中國,意思是“美麗壯觀”,并把“華”字放到中國的正式國名“中華人民共和國”之中。千百年來,中國一直想傳達一個理念,中華民族就其固有稟賦或審美標準而言,遠高于其他地方或政治組織。西方人對此不理解,因為一個國家的本質和宗旨應該是保護公民,保證基本自由,促進經(jīng)濟繁榮,對美國來說這些可是民族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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